祝舟除了第一次见到时棠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后面因为他散发出来对他们父子的善意,就平常心了。
但今天晚上,祝舟有了胆颤心惊的不安感。
他甚至无法直视时棠的眼神,看了一眼时棠就害怕地垂下了眼皮,语气喃喃地对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去洗澡的时棠说:“可以吃饭了时先生。”
时棠看着桌子上仍旧很丰盛的饭餐,露出一抹冷笑,眼神自嘲。
他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到餐桌前,将空酒杯慢慢放到桌子上。
像是很挑剔一样,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鸡肉看了看,没有吃,直接扔到了垃圾桶内。
鸡肉很嫩,色泽油亮,是时棠平常也很喜欢吃的口感。
他喜欢吃葱油鸡,祝舟隔三差五就会做一次,根本不需要时棠特意去说。
可能是时棠面色不善,而且阴沉沉的一直不说话,无所适从的祝舟等了等,默默转身准备回厨房,这个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地方。
但是时棠冷冷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祝舟立即回过身,面对时棠,神情躲闪。
时棠看着惊慌失色的祝舟,坐到餐桌前,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曲起,敲着桌面,不轻不重的敲击声仿佛鼓点敲在祝舟的心脏上,咚咚咚,催命一般。
祝舟昨夜本就没睡好,中午也没午休,如今面色煞白,眼窝发黑,面对逼人的时棠,他手脚都有些发软,只能极力控制自己不发抖。
祝舟惶惶然地垂着首,久久后鼓足勇气问时棠说:“时先生,是我哪里没做好吗?你可以告诉我,我重新做,对不起,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可是祝舟还是下意识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妄图获得原谅。
祝舟越是怯弱,时棠越是感到心烦意乱,甚至厌恶。
就是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知道了他的私事,甚至用这些食物来羞辱他,恶心他,嘲笑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而他还是他的雇主,对方拿着他的钱做恶心他的事情,时棠这口恶气如何也吐不出来。
时棠胃里的酒液开始翻江倒海,往常时棠不是一个一杯就醉的人,也不是醉,只是他头有些晕,像是因为空腹,使得酒精发酵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