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吃一边笑,我说:“顾衍,我考上了S大。”

顾衍看着我,和我一起笑。

他的牙很白,又整齐,笑起来特别漂亮。

暑假我们依旧周五上床,偶尔也会破例。不是周五的时候顾衍会征询我的意思,我拒绝的话,他也不强迫我。

开学的前一天,我们做了一次,顾衍凶猛又温柔,把我弄得一直哭。

结束之后,他帮我洗了澡,规矩的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对我说:“段河,你自由了,对不起。”

他的脸藏在暖黄灯光的阴影下,看不到表情。

这是一句告别的话。

我松了一口气,却也感到孤独。

入学之后,我搬进了宿舍。顾衍让我保留了公寓的钥匙,告诉我如果我愿意,随时可以回家。

我知道,他的恶行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原谅,但我却隐约希望,除了对不起以外他还能对我说些什么。

第16章

搬到宿舍的第一天,我见到了我的两位室友。

顾铭章是山西文科状元,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典型的北方人的相貌,身高优越,浓眉大眼,气质里带了点说不清的匪气,谈吐却显得积蕴深厚,给人一种世家子弟落草为寇错觉和与年龄不符的威压。

曹俊伟是体育生,同我们不在一个专业,本地人,一口京片子挺逗乐。打篮球的个子也高,长相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会喜欢的帅气。

还有一张床位,直到开学三天都还空空如也。第四天晚上,快要熄灯的时候,才有一个瘦弱矮小的男生,艰难地拎着一个编织袋进来。

男生说他叫陈凌,家里有事所以耽误了开学。

我们帮他收拾好东西,期间他一直小声道谢,看得出是个朴实害羞的人。

后来我从辅导员那里得知,陈凌来自四川的一个小县城,高考过后没多久,他的父亲便因癌症去世,母亲东拼西凑才凑足了学费和路费。

世上怀抱苦楚生活着的不止是我,大家各自都有难以诉诸于口的疼痛。

陈凌不善言辞,我也不多话,顾铭章虽不至冷场,但很少主动发起话题。只有曹俊伟是个话痨,天天抱怨宿舍太安静,让他觉得像在庙里苦行。

抱怨归抱怨,总的来说,我们四人关系还算不错。

很快就过了一学期,寒假的时候,我回了顾家。

回去时,顾衍也在,那天是我从公寓搬走后第一次见他。

他似乎更高了,外表也更加成熟,看到我没什么特别的表现,比第一次见面更加疏远。

我妈似乎过得不大快乐,我看得出,她的笑容虚假。

继父仍像初见时一样严肃而少语,他偶尔看向我妈,眼神像在看另一个人。

我觉得我妈的不快乐来源于她的贪心,有了金钱不够,她还奢望爱情。

但一个女人,想要爱情并没有错。

王姨私下对我说,她本来不论主人家的长短,但我妈打扮起来,和那个女人真像。

她说的“那个女人”是继父的初恋,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和我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