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似乎有些不高兴，冷冰冰的问：“不叫哥哥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捏着裤缝喊他：“哥哥。”

声音比刚才更小了。

顾衍却笑了下。

然而，他就算笑也高傲，感觉离我挺远的。

我和我妈在顾家住下，吃穿用度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学也开始有车接送。

我享受了几天，可始终心怀担忧。我能感受到，顾家并没有真正接纳我和我妈。这些好处，像是馈赠施舍，我们拿了，自然就低了头。

可我想读大学，我妈没钱供我，但是顾家可以，所以我只能低头。

顾衍比我大三岁，刚上大一，需要住校，我们很少有机会见面。

继父也忙，忙到好像根本注意不到，我妈的购物兴趣已经从打折菜变成了铂金包。

第2章

寒假时，顾衍从学校回来。北京的冬天很冷，我记得那天下了一场大雪。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怪异的一家四口。我妈似乎已经学会了上流社会的精致，穿了身米色的针织长裙，衬得她身材玲珑，样貌也好看了很多。

其实我妈原本也不丑，只是我们太穷了，面相总显得苦且小家子气。

现在她化了妆，穿上了漂亮衣服，有了钱有了底气，自然会不一样。相貌这种东西，除了天生丽质，其实也需要许多别的东西加持。

我看着我妈新做的美甲发呆，碗里忽然多出了一片烤鸭。

顺着筷子往上看，我看到了顾衍的手指。

“谢、谢谢。”

有点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夹菜。

顾衍看我和看我妈的眼神如出一辙。

都是轻视又傲慢的。

我妈好像毫无所觉，声音温柔的对我继父说：“还是你教育得好，瞧瞧顾衍多会照顾人。”

继父微笑，气氛好像非常和谐。

顾衍盯着我，那种眼神叫人头皮发麻。

“应该的，我是段河的哥哥。”

他这么说，嘴角弯起。

十六年来，我身边的人都是穷鬼。顾衍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贵气。

他英俊好看。

但这种好看和学校里校草的好看不一样，一个笑容背后，全是良好教育积累出的涵养。

他不是真的在笑。

晚餐结束，继父回到书房办公，我妈去厨房削水果，客厅的沙发上，只剩我和顾衍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