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周智等人一起行了礼。
李准有些不安地受了,偷瞄秦禛一眼,说道:“就在这儿看。”
秦禛道:“好,我们不带走,多谢。”
李准摆了摆手,“都坐吧。”
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一人分了一摞。
秦禛道:“重点是中年人,丧偶,儿女和妻子的年龄相近,外地人。”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好嘞。”
李准又看了秦禛一眼。
秦禛没注意他,视线在卷宗上飞快地移动着。
……
恩科录取了一百零二人,每个人差不多二十份,不到一刻钟就看完了。
一个类似的都没找到。
周智问:“都什么情况?”
粱显道:“兄弟这边没有丧偶,也没有未婚。”
房慈点点头,“我这里也是。”
大赵拍了拍卷宗,“只有丧偶的外地举子,和丧偶的京城本地人。”
秦禛手里的卷宗压根就没有类似的人。
李准的唇角悄悄地勾了起来,跟站在身后的黑不溜秋的小子说了句话。
那小子出去了,不多时带着两壶热茶进来了,“不着急不着急,先喝口茶。”
几人分别感谢了一声,但谁都没有端茶杯。
周智道:“难道三月画舫给的消息是错的?”
粱显道:“也可能那人从一开始就隐瞒了身份。”
房慈扁扁嘴,“都有可能。”
秦禛道:“三月画舫没必要给假消息,应该是一开始就隐瞒了身份。”
大庆不允许官员狎妓。
大赵哀嚎道:“那可上哪儿去查诶?难道要挨家挨户搜不成?”
李准笑道:“杀了人还不跑,等着你们上门吗?”
他这风凉话来得很及时。
大家的士气更加低落了,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秦禛没搭理李准的幸灾乐祸,默默把线索重新盘了一遍。
如果她是那个中年举人,想娶美娇娘却没有钱,那么身份就是唯一的筹码,换句话说,举人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如果身份是真的,有没有原配其实不能确定,但按常理推之,此人在科举前进妓馆,大抵是没有女人的。
剩下的就是籍贯,说是外地,但会不会就是京城人——读书人讲究说官话,三月画舫的人不会注意这些。
秦禛对大赵说道:“你把京城的丧偶的官员卷宗给我。”
大赵翻了翻,找出其中两份。
秦禛打开第一份:汪元真,二甲第十八名,翰林院庶吉士。今年三十四岁,丧父丧偶,三子一女,家住南城同心胡同第八家。
第二份:缪延,二甲第四十五名,合安省信州四义县县令。今年四十岁,丧偶,无子女,家住京城西北儒林路第三家。
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走吧,我们去这两家看看。”
周智道:“不是外地人吗?”
粱显道:“娶了个妓子,肯定不会实话实说。”
房慈开动脑筋,“那会不会其他也是假的,我这里还有两份嫡妻还在世的。”
秦禛想了想,把这两份拿过来,一并看了一遍。
大赵有了精神头,“走走走,看看去。”
李准道:“这些卷宗还要吗?”
周智吃不准,用目光征求秦禛的意见。
秦禛在其中一份卷宗上敲了敲,“不用,如果所料不差,必定是缪延。”
五个人呼啦啦下了楼。
李准对黑小子说道:“你偷偷跟着走一趟。”
黑小子答应一声,飞也似地出去了。
随后,司徒演进了门,“怎么样,能抓到人吗?”
李准挑了挑浓眉,“我觉得不能。”
司徒演端起一杯没喝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下了,对小厮说道:“去泡壶好茶来,咱们慢慢等。”
大约半个时辰后,黑小子回来了,禀报道:“司徒先生,李校尉,人抓到了。”
司徒演笑着说道:“李校尉输了,掏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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