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褚啊,你有什么事吗”
林广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叫住自己,把锄头递给一旁的儿子,把他们支开后朝晏褚问道。
“我有一封信,想拜托队长帮我寄出去。”
县里有邮局,现在是农忙期间,晏褚也请不了假去县里,这么一来他只能把信交给队长林广国,每隔两天县里邮局的邮差都会来公社取要寄的邮件包裹,每个生产队都是由队长登记这些东西的。
“这是寄到陇省农场的信,我记得你是首都人吧”
林广国打开大队部里那间属于队长的简易办公室的门,看着晏褚递来的信封上的地址,疑惑的问道。
这年头不同以往,凡是可疑的信件,作为大队长的林广国是有拆阅的权利的,他看晏褚递过来的可不止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包裹,里头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爸在陇省农场改造,现在天气冷了,我不知道他在那儿怎么样,就拆了一件衣裳,给他做了一对护膝和手套寄过去。”护膝是晏褚早上做的,手套是原身从县城里买来给自己戴的。
林广国的动作顿了顿,他记得晏褚来的时候档案上写的父母都是干部啊。
看着对方低落的情绪,林广国大致猜到了事实,恐怕档案上写的父亲那一栏,不是生父,是继父吧。
这个认知让林广国对晏褚的印象好了几分,这个孩子能在父亲身份有污点,在改造的情况下时时刻刻记挂着他,而不是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光是这一份孝心,就极其难能可贵了。
林广国就是个大老粗,他知道外头这些年闹得凶,父不父,子不子的,他只知道,一个人如果连亲爹亲妈都能不认,这个人就和畜生无异。
晏褚的这个行为在林广国心里狠狠的刷了一遍好感度,甚至让林广国认为他以前对晏褚这孩子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一点,这明明就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啊,从这一刻起,他决定重新观察他。
他就说吗,他那闺女样样都随他,没道理喜欢的男孩子是个差劲的对象。
林广国心里多了几丝欣慰,看着晏褚的眼神也宽和了许多。
晏褚看着手里那一兜馒头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成为家庭主夫的天赋了。
“晏褚,你是晏褚”
正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晏褚忽然就被突然蹿出来的一个体格高大,模样俊朗豪爽的青年给拦住,跟在他后头的还有七八个陌生的男女,一起围了上来。
晏褚眯了眯眼打量来人,没想到首都那么小,他还没找上去,那些人自己就先撞过来了。
“你来到首都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声,你知道高姨这些日子有多着急吗”
江东临看着晏褚的眼神十分不满,他一直都不喜欢后妈带来的这个弟弟,阴阴郁郁的,看着就让人心烦,最主要的是这个弟弟读书好,他们只差了一岁,常常会被人放在一起比较,在江东临看来,他就只是后妈带来的拖油瓶而已,吃他们家的,喝他们家的,凭什么事事还压他一头。
此时江东临看着晏褚的穿着打扮,又想起他们现在正站在燕京大学的校园里,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不可能的,晏褚以前的成绩是好,可是他都下乡插队两三年了,当初学的那些知识也该忘得差不多了,他考上政法大学爸爸就已经很高兴了,家里更是为此摆了几桌酒席,江东临不信这个被流放去了乡下的弟弟能有那个本事考上燕京大学。
“东临,这是谁啊,你也不介绍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