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叛国的将军

超乎国都百姓的想象,几乎也就是半天不到的功夫,原本皇城里隐隐传来的肃杀声,以及街头小巷处时不时穿梭过的穿着铠甲的列兵,就安静了下来。

原本不论是周王想要除掉晏小将军这个功臣,还是晏小将军想要造反,也不该那么快啊,就仿佛这仗没怎么打,就直接结束了。

所以到底是谁胜利了呢

皇宫内,原本准备前来恭贺符丛凯旋归来的周氏皇族以及朝中大臣,都被幽静在太和殿中。

他们也想不明白,明明一开始是准备把晏老夫人几个“请”进来的禁卫军在出了宫以后直接就口口声声喊着晏褚要造反,要捉拿晏家女眷,而晏褚也因为这件事说反就反了。

仿佛从头到尾,他们就和被牵线的木偶一样,操控木偶的那个人就是晏褚。

“你个逆臣贼子。”

太子被为数不多的忠心侍卫护在身后,他指着那个提着剑,穿着染了无数鲜血的银色铠甲朝殿内走来的晏褚,色厉内荏的骂道。

“亏你们晏家口口声声念着忠君报国,就是这般忠军,这般报国晏褚,等你死了以后,我看你有什么面目和九泉之下的先祖交代。”

“嗤”

晏褚轻笑一声,在空旷寂静的大殿内传来声声回响。

“太子殿下,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是谁收买了那个左狱监让他挑断了我的手筋和脚筋”

晏褚慢慢走着,刀剑抵着大理石地面,摩擦的时候带出点点火星。

“还有二皇子,需不要我提醒一下你,又是谁收买了当初看押我的那个狱吏,让他在鞭打我的鞭子上浸泡辣椒水,在泼我的凉水里,掺了大把大把的盐”

不需要晏褚给证据,光是两人顿时煞白的表情,就能证明一切。

“还有,是谁在我的营账里放了那封所谓的我通敌叛国的书信,符丛亦或是他身后什么人”

凡是目光和晏褚接触过的,全都一个个低下了头,其实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人反而都能理解晏褚的心情,轮谁一家都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却还要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都会触底反弹。

“晏褚。”

周王张了张嘴,他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再结合刚刚晏褚说的那些话,难道连陷害对方通敌叛国的事也是他们弄出来的。

此刻老皇帝丝毫没有想到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只当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心胸狭窄,容不下晏褚才引来的这番闹剧。

他想自己这时候应该斥责晏褚一番,因为不论怎么样,君为天,晏褚都不应该造反,辜负他对他的信任,可是想想,自己若是真的信任对方,当初又为什么会不听对方的辩解,直接将对方打入天牢,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有了那么方便的动手时机呢。

要说什么他都没脸说出口。

晏家军的士兵一列列进来,将太和殿中的大臣以及他们的妻女带下去,太子和二皇子不肯走,妄图反抗,却被直接打昏过去,扛了出去。

周王后是女眷,带她走的是几个女兵,她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无尽的悲鸣声,妄图周王救她。

很快,这个太和殿中就只剩下了周王和晏褚两人,从半夜时分到东方将白,太和殿的门才再次打开。

这一次,晏褚的手上多了一份圣旨,周王自愿传位给他的圣旨。

在这一天过后,周王成了周贤王,移居到了后宫之中一个位置较偏但格外幽静的宫殿内,一切用度和以往一般,只是所有伺候周贤王的人,都是晏褚安排的。

当初周明珠下嫁符丛,理应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可她自认自己重生一世,认清了自己的真心,将公主府和符丛的将军府合并,因此原先的周王后以及两位皇子,现在的庶人,被送去和周明珠作伴的时候,其实顺道也等于进了将军府。

符丛没死,却也和死差不多了,当初晏褚受过的那些罪,他原封不动的经历了一遍,现在手脚筋俱断,躺在将军府里。

一群人聚了首,只可惜将军府外守满了晏褚的人,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即便他们想了多少歪主意,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妹妹,现在我们全都靠你了。”

先太子看着周明珠这个胞妹,对她给予了无数的厚望。

“大哥,你放心,等晏褚娶我入宫后,我会想办法杀了他,把他夺走的大周江山重新夺回来。”

周明珠看着躺在床上形销骨立的爱人,痛彻心扉。

“明珠,不要觉得辜负了我,你这么做是为了大周,是为了我们所有人,是你的牺牲,才换取来的我们的自由和幸福,不论怎么样,我都只爱你一人。”

符丛的眼神深情款款,只是现在的他模样有些狼狈,做这个表情的时候,没有以往来的让人陶醉。

不过周明珠不在意,她觉得符丛这样只是一时的,晏褚当初不是也被挑断了手脚筋吗,但是现在他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还灭了她大周的江山。

由此可见太医的话也是不能信的,符丛比晏褚更优秀,既然对方能做到的,符丛自然也能做到,迟早有一天,他会恢复成以往英俊潇洒的模样。

再者而言,符丛的话也说到了她心痒处,她不是贪生怕死才答应嫁给晏褚,而是为了大周,为了在场的所有人,她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所有人。

符丛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贪生怕死成了伟大,而对方坦诚炽热的表白也让周明珠感到开心,至少在上辈子,晏褚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这群人会有现在这样的想法,存粹就是因为现在已经被封为皇太后的晏三夫人点名给周明珠送来的源源不绝的好东西,府上为数不多的下人不理睬符丛等人,可从来不会违背周明珠的意思,除了放她出去或帮她传话之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