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宋波要是当着姜淑芬的面骂姜淑娟这个妹妹,她肯定是要不高兴的,虽说她逼着妹妹不和这个妹夫离婚吧,但也是可怜妹妹的孩子,她的外甥,以及为妹妹的未来着想,至于妹夫打人家暴这事,她还真看不上。
现在因为妹夫有求于她,至少表现的比以往好很多了,姜淑芬能做的,就是盯着妹妹一家,然后时不时提点一下宋波,让他老实一些。
但今天这个妹子的话,她着实觉得不入耳,看多了身边那些老无所依的,她能把自己这个儿子放跑吗?要是儿子和那个小姑娘复合,就凭相互间的龃龉,到时候这个儿媳妇能让她有好日子过?
因此当妹妹被妹夫训了,姜淑芬却没有给妹妹出头。
“行了,我累了,你们说的,我会考虑的。”
推开众人,晏褚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反锁。
“你这孩子,什么意思,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晏延军见状更气了,冲过去就要踹门。
“大弟啊,你也消停点,我估摸着,阿褚就是因为那小姑娘走的事不高兴,他现在这不是没想明白吗,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
晏大姑将弟弟拦住,别真让这对父子打起来了。
“就是,阿褚刚刚这不是示弱了吗,睡一晚上,第二天醒来,他就能跟你们承认错误了。”晏小姑觉得刚刚侄子应该已经将他们那些话听进去了,只是年轻人脸皮薄,不好和他们道歉。
“哼,这个小崽子今天就是存心想要造反,居然将公务员的铁饭碗给辞了,姐夫妹夫,你们听说过这样的荒唐事吗?”
晏延军还是觉得心气不顺,那可是公务员啊,每年多少人考,就收那么几个,自己的儿子,居然说辞就辞了,以后出门和那些朋友钓鱼下棋,聊起各家孩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真给他丢人。
“行了行了,慢慢教,别生气了。”
晏褚回屋的举动在这些亲戚看来就是避让,他们劝说着晏延军和姜淑芬,说好了,这些天天天来晏家,帮着他们一起教孩子。
“这事闹的,今天就只能委屈你们吃点熟食了,我这心啊,真没心思做菜了。”
姜淑芬就和天塌下来一样,整个人憔悴了四五岁,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半。
“没事,嫂子,我们随便应付应付就成了。”
刚刚晏小婶一直拉着自家男人没让他说话,现在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晏小婶才开口。
这时候大家也没心思寒暄了,所有人就着菜场打包来的一些熟食,草草吃了顿饭,然后从晏家离开。
“你们家人,都什么臭毛病。”
等上了自家的车,晏小婶才忍不住朝自己男人抱怨:“留大城市有什么不好,就在咱们这犄角疙瘩里窝着,就是出息了?反正我们家小祁毕业了,我就让他留在海市,咱们就再努力多攒点钱,替他存一个首付,这样咱们未来的孙子出生就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有更多的资源了。”
“晏延松,你听我说话没有?”看自家男人没个反应,晏小婶又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一边。
她口中的小祁是原身的堂弟晏祁,说起来,他们一家是除了晏小姨以外唯二没有插手过原身的事的亲戚了,只可惜,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了。
“知道了,我们家都听你的。”
晏延松是晏延军的弟弟,性子和他相差无几,只是因为两个人娶了秉性完全不同的妻子,因此在行为处事上,差别也就越来越大了。
其实在他看来,也是不希望儿子走远的,可谁让他家当家做主的是他老婆呢,老婆说想要儿子留在大城市,他也没法有其它意见。
“知道就好,对了,这些天你哥嫂子叫你过来,你找个借口别来知不知道,这件事你就不好掺和,阿褚那孩子将来过得好也就算了,过得不好,我看啊,他得把你们一个个都怨上。”
晏小婶的性子是自私了些,可她就是喜欢明哲保身,人家家里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了媳妇的话,晏小叔除了唯唯诺诺,也没有其他反应。
“给他留饭了吗?”
看到妻子进来,晏延军神情紧绷,面色冷漠地问道,只是他话语中的紧张担心,透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今天闹了一天,中午那顿也就算了,晚上的晚饭那孩子也置气没出来吃,晏延军在家里就是绝对的权威,他能够拉下脸皮去哄儿子?
但不肯示弱,不代表晏延军不关心这个儿子,这都两顿没吃饭了,把身子骨饿坏了怎么办啊。
“留了,我还给加热了一下,就放在餐厅的桌子上,等咱们睡下了,儿子估计就会偷偷溜出来吃了。”
姜淑芬也疼儿子啊,她特地挑拣了一些健康的蔬菜,还有一大块她特地给儿子留的鱼肚肉,荤素搭配着,帮儿子留了一份饭。
“你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和我们闹过,我这心里啊,比被刀剜还难受。”
姜淑芬自认对这个儿子掏心掏肺,只要他好,她能把命给舍下来,可这个儿子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呢,不能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你别看在私人企业上班拿着高工资,好像很风光,可私人企业不稳定啊,老板说炒鱿鱼那就炒鱿鱼,可公务员不一样,那是铁饭碗。
姜淑芬扪心自问,她逼着孩子回来考公务员,一部分是希望儿子留在身边,可更多的也是希望儿子的未来能够踏踏实实的,不要有任何波澜。
她的苦心,儿子怎么就不能体谅呢。
“哼,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外头念书。”现在的晏延军早就忘了,原身的这个专业,他念的这个大学,都是他们给挑的,也是他们逼着原身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