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热流喷在他手指上,呼吸平稳。
他又伸出手,轻轻按在婴儿的小胸脯上,起伏起伏,虽然只是微微的稚嫩的动静,但也算平稳吧?
鹿照远收回了手。
照顾刚出生的弟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做到这些,极限了。
确定婴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一屁股坐在床沿,开始整理现在的情况:
祝岚行的手机还在房间里,但是房间里没有祝岚行,只有一个婴儿。
是什么原因导致祝岚行匆匆出门,落下手机。
又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婴儿单独出现在房子里……
鹿照远思索了半晌,还是觉得情况很悬疑。
他决定先拿到祝岚行的手机再说,祝岚行的手机是在……
鹿照远环视了下室内,没在肉眼可见的地方找到手机的踪迹,于是他再度拨通祝岚行的电话号码,让铃声又一次响起来,这才发现声音来自沙发底下,他俯身一看,果然自沙发和地板的缝隙中,看见了亮着屏幕的手机。
掉进沙发底下的手机对于婴儿而言,相距千山万水。
对于鹿照远而言,也就抬抬手臂的功夫,他挂掉电话,从沙发底下拿出手机,看看屏幕,全是自己拨过来的未接电话,想要解锁也没办法,祝岚行的手机要指纹解锁。
他拿着两个手机,再度坐回床沿,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
这样坐了一会,突然有所感觉,目光一转,对上了圆溜溜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婴儿睁开了双眼,不哭也不叫,只定定地看着自己。
*
祝岚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床上的浴巾扯了下来,裹在身上,然后就精疲力竭地陷入了昏睡。
等到再醒来……
鹿照远来了,自己被裹粽子样裹了起来,手脚都不能动,只有一双眼睛还能转转。
他以目示意鹿照远:给我松绑。
这样望了半天,眼睛都泛酸了,坐着的人才抬起手,一路伸到他面前……
戳他脸蛋。
鹿照远:“你是谁家的孩子?”
祝岚行:“……”
鹿照远再戳一下,手感软软的,比剥了壳的蛋都要滑:“你和祝岚行是什么关系?”
祝岚行:“……”
鹿照远的手指有点舍不得离开婴儿嫩嫩的脸颊了,他拿指头摩挲在婴儿的小脸蛋上摩挲,低语道:“你知道祝岚行去哪里了吗?打电话也不回……他手机掉了,也没法回……怎么这么丢三落四,让人担心。”
还没摩挲两下,就见婴儿的小眉头皱起来,红红的嘴唇也抿着。
半天。
“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