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方喝水的空隙,他仿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还在想试训的事情?”
鹿照远愣了下,他茫然地看了人好一会,才意识到祝岚行在说什么。
自从在走廊里发现真相后,试训失败的事情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满脑子转悠的都是祝岚行相关。
祝岚行为什么跟踪我?他是个跟踪狂吗?我要和祝岚行摊牌吗?
靠,我该怎么办?!
祝岚行本来打算和鹿照远好好聊聊关于试训的事情的——事儿都发生了,显然不能一味逃避,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但他才开了个头,对方就又神思恍惚盯着桌子了,这倒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样子就算想聊也没有办法聊啊。
祝岚行略带无奈地想,他顺着鹿照远的目光瞧了一眼,正好瞧见贴在桌上的啤酒广告。
他心头一动。
想要排解鹿照远,光光聊天灌鸡汤总觉得效果不大,都说一醉解千愁,德国允许喝酒的年龄似乎是16岁,这样的话……
“我有个提议。”祝岚行清了下喉咙,“反正晚上没有安排,难得出一趟国,我们要不要去酒吧看看?”
“啊?”鹿照远一阵茫然,脑筋依旧原地打旋,“好啊,你想去的话,我们就去吧。”
这顿沉闷的午饭之后,鹿照远和祝岚行分开了。
他打着要午睡的旗号,窝回了自己的卧室,他睡在床上,双手枕着脑后,望着让人眼晕的彩绘天花板。
祝岚行就是祝霸总。
祝岚行骗了我,一而再,再而三。
我应该冲到祝岚行面前,将证据放在他面前,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个很简单也很理直气壮的决定,但鹿照远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他的身体好像秤砣一样重,沉在柔软的床铺中,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有点儿迟疑地开始思考:
其实……仔细想想,当天晚上,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很有可能是当时的我态度过于咄咄逼人,才导致祝岚行慌张之下撒了谎,不敢承认自己是自己。
后面的情况也就可以理解了。
祝岚行肯定不是故意骗自己的,只是撒了一个慌,必然得用一百个慌来圆。
所以如果当是我态度好点,祝岚行就不会撒谎,也就不会在后面艰难地维持着谎言。
从这方面来讲,我也要付一部分的责任。
……靠。
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我的错吧?
我中邪了吗?为什么要替祝岚行千方百计想理由找借口?
鹿照远在床上烦恼地翻了个身,自我反思完没一秒,又立刻继续想:
其实也不是找借口,刚才的分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祝岚行一直对我很好,会说这个谎,肯定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