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礼敛了敛笑意,抬手轻拍了下他的头顶,发丝钻进指缝,之前似有若无的暧昧被无限放大。
慕谦伸手按住,蓦地仰脸贴近,像是玩笑又有些认真,道:“你没听过男人的头摸不得吗?”
邵礼微挑眉梢,便听慕谦,道:“你摸了就要负责任。”
***
可谁知道,当初费尽力气铺垫的不过是分离。
分手后邵礼一度想不明白,慕谦那么好一个人,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境背叛这份感情,为什么就让他们之间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的,可现在邵礼释怀了。
天边漏出鱼肚白,邵礼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他想慕谦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救人不过是守住了良知的底线,他并没有多优秀,是自己的爱意为他加了冕。
他们之间,错的是自己爱上,错的是做人的好坏尺度,本就不应该被用来预判爱情忠贞与否。
没期待,就没落空,一切的一切,说多无用,当初人是自己选的,如今挨打就应该立正,自食其果,没有怨言。
第11章
昨天夜里,邵礼从酒店带走林清之后,唐文瀚发动在场好友将慕谦的捉奸队伍杀得片甲不留,而后带着一群人轰轰烈烈回到自己家,又开始了举杯忘形的第二场。
日上三竿,唐文瀚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挣扎爬起,睡了一晚上地板,被硌得腰酸背痛,动作缓慢的像个迟暮的老人,他双手扶着茶几边缘,发麻的右腿不利索的打了好几次滑,将身下倒着的酒瓶子蹬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坐到沙发上。
揉着僵硬的脖颈,“嘶哈”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他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堂弟唐耀。
唐耀高挑帅气,再有几个月就满二十三岁了,按家人的说法,他此时应该正在美国读书,但是好死不死,就在他拿着爸妈给的留美生活费挥霍无度的第三个月零两天的昨晚,被在三里屯OT准备为邵礼庆祝单身的唐文瀚抓了个正着。
唐耀从小就是匹野马,美利坚合众国937万平方公里的大草原都不够他驰骋,何况唐文瀚家乱糟糟的猪圈,此时能让他还站在这里的,无非是昨晚因祸得福,意外遇见了曾惊扰了他整个青葱岁月的男人——邵礼。
这个仅属于自己的,在无人角落里的秘密,曾一度平静的以为自己就快忘记了,但昨天昏暗酒吧里,唐耀仅远远望见邵礼一个轮廓剪影,就被心跳呐喊着提醒到几乎热泪盈眶,那个面朝他走来的男人,从不曾被忘记,是他无数次想要拥抱的整个青春。
他还真得谢谢唐文瀚,让他有机会能和邵礼坐到一张桌上喝酒,并且还意外了的解到对方竟然喜欢男人。
兄弟二人两相对望,唐文瀚仰摊着形容狼狈,唐耀修长挺拔干净清爽,并且抱臂看向堂哥的眼神不屑还带着嫌弃,这让唐文瀚极其火大。
凝滞须臾,唐文瀚揉着脖子吼道:“有没有拿我当你哥,就让我这么在地上睡一晚,你良心过得去吗?”
唐耀站着没动,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想不起来了?没事,我这有录像。”
唐耀掏出手机,打开video,扔给了唐文瀚。
画面里唐文瀚站在茶几上,举着酒瓶子高喊道:“还有谁!!!”说完仰头灌下酒水,扔了酒瓶子蹦到地毯上,又抄起瓶酒,边开边嚷嚷:“谁还不服?!”
画面晃动,唐耀半个身子探进来,抢过唐文瀚手里的酒瓶子,放到茶几上,然后提起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撇到了沙发上。
唐文瀚摇头晃脑还想继续撒疯,却不料被唐耀一下按靠在沙发背上,指着他鼻子道:“唐文瀚,你再敢吵吵,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出去,让你无家可归,我告诉你,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借酒作妖,这没别人,我可不惯着你。”
醉酒的人容易放大任何情绪,唐文瀚痴呆着听完,刚想撇嘴嚎,就见唐耀忍着笑意,严厉道:“不许哭!”
醉的稀里糊涂的他提气抽噎了两下,竟真的憋回去了。
看到这里,唐文瀚握着手机的骨节咯吱作响,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都没耐心再看下去了,他气的直喘粗气,抬起头寻了一圈,见唐耀竟然悠闲的在给自己煮咖啡,唐文瀚站起身来,电话直接朝他拍过去,骂道:“小兔崽子!”
唐耀从容侧身,躲过砸来的手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道:“你多大人了,还这么暴躁,是你自己非要在沙发上睡的,我还守了你半宿呢,好好想想是不是多亏了我,要不然你家屋顶现在都没了,有你这么以怨报德的吗?”
唐文瀚气急败坏,道:“你给我闭嘴!”
唐耀笑了,放下咖啡,手杵在吧台边缘,托着腮道:“你让我闭嘴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唐文瀚咬着牙,隔空指了他两下,翻身边找自己手机,边道:“你行,等我给你爸打电话,看他来了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
唐耀走过来,插着口袋单手从茶几的垃圾堆里,扒拉出唐文瀚的手机,递到对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