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凤妹有些后悔和这个儿子分家了,要不然,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属于她的,该怎么分配,也都是她的事。
“娘,阿芜是我闺女,不是什么赔钱货,你要一直那么觉得,小妹岂不是大赔钱货了?”
谢长征是真的不明白,如果他娘只是不喜欢女孩,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宠溺纵容谢秀珠,却苛责阿芜和另外两个孙女,还是她只心疼自己生的女儿,儿媳妇生的孙女,在她看来就是外人呢?
“再说了,谢秀珠会被打,那是她该,关阿芜什么事?”
这会儿人群里已经有人讨论前段时间谢秀珠爬亲三哥家的围墙,还被谢长征领养的儿子吓尿的事了,苗凤妹和谢秀珠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顿时变了脸色。
“好你个谢老三,大伙儿都夸你孝顺,你就是这样孝顺我这个亲妈的,这会儿我要喝你一罐麦乳精,你都推三阻四了?”
苗凤妹板着脸,眼神阴郁地看着谢长征这个儿子,明明以前这个儿子对她言听计从,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的眼神阴森森的,绕过谢长征,转向了她身后的徐春秀和谢芜。
小狼崽感受到了这股带着恶意的视线,瞬间炸毛,冲着苗凤妹低声嘶吼。
“对了,还多了一个从小就被人抛弃的野种,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守规矩的淫/娃/荡/妇偷生下来的,所以才会一出生就被人丢在山上,你连亲爹亲妈都舍不的孝顺,却舍得养着这么一个打根子里就坏掉的玩意儿。”
老太太嘴角耷拉着,高颧骨,吊梢眼,活脱脱一副刻薄老太太的模样。
“娘,我叫你一声娘,可你真的有当娘的样子吗?”
谢长征气笑了,他也不怕大家笑话,直接细说了当初分家的协议,“我为这个家做了多大的贡献我也不再细说了,分家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得了那么些粮食,娘难道忘了,我伤了腿,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
“你总说春秀不好,可我残了一条腿回来,连我往日孝敬的亲娘亲爹,帮衬良多的大哥二哥都迫不及待把我从家里分出去,生怕被我拖累,而我亏欠颇多的媳妇却还一心一意守在我身旁,在我没办法干活挣工分的时候,用她和女儿分到的口粮养着我,家里难得吃一个鸡蛋,大半个总是放在我的碗里,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要是不护着春秀和我闺女,我谢长征还配做个人吗?”
原本因为苗凤妹那番话动容的部分村人也不由自责,他们光想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人子女的就该孝顺长辈,却忘了母不慈子不孝,往日谢长征是怎么愚孝的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这会儿谢长征对那些家人心灰意冷,他们也能体谅。
“三哥,你这话就太伤娘的心了,当初可是你要分家的,娘一直都不愿意。”
谢秀珠在一旁温温柔柔地开口。
“是啊,是我提的分家,可是为什么呢,还不是娘不肯让阿芜看病,还让我和你嫂子离婚。”
谢长征嗤笑一声:“我在村里养伤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也没见爹娘来看我,大哥二哥也没有拎个鸡蛋来给我补补身体,小妹你就更不用说了,还趁我不在家,翻我家的墙,不知道打算做什么。现在看到好处了,反倒想起我这个儿子/弟弟/哥哥了,你们口口声声让我孝敬爹娘,可忘了我之前孝敬了多少,现在还有多少攥在娘的手里吗,您老人家真的缺这么一口麦乳精喝吗?可我呢,分家时候就得了那么点粮食,一家三口省吃俭用,现在上面给我送来了这些慰问品,本就是给我补身体的,你们还想分一半过去!”
“就当我不孝吧,该给的孝敬我一分都不会少,可这些东西,就当是我谢长征惜命,还想着有那么一丝希望能够养好腿伤,回到部队继续履行我作为军人的职责,娘啊,你别逼我了,这些东西,我是真的没办法给你啊。”
谢长征像是被伤透了心,一个铁骨铮铮,就连在战场上被炸伤了腿都没有哭过的男人,这会儿已然泣不成声,抱着媳妇女儿,嚎啕大哭。
苗凤妹这个本来站着道德高地的亲娘在这一刻受到了千夫所指,气的浑身哆嗦。
她只是想要一些补品,谢长征都得到那么多东西了,分她这个亲妈一些又怎么了,边上这群墙头草,凭什么因为谢长征那通话这样说她呢。
“苗凤妹,你赶紧给我回去,你要是再和老三闹,我就和你离婚,你跟你的宝贝闺女一块过去吧。”
谢柱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指着苗凤妹疾言厉色地说道。
“好你个谢柱子,你说什么!”
苗凤妹气的蹦了起来,这个老不死的越来越不像话了,之前压着她分家,现在又敢用离婚威胁她,他忘了,他们谢家之所以能够在这儿扎稳脚跟,靠的是他们苗家吗?
“秀珠就是被你教坏的,你看看你宝贝闺女的名声都什么样了,你还指望着她发达后报达你这个亲娘,也不想想,在这样下去,你这个宝贝闺女会不会砸在你的手里,照我看,大丫、二丫、三丫哪个不比你闺女强。”
谢柱子憋屈了那么多年,终于硬气了一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跟我回家。”
说着,他一把拽过苗凤妹的胳膊,准备硬拖着她回去。
苗凤妹性格泼辣,可骨子里还是个保守的女人,谢柱子要是真的和她离婚了,苗凤妹可受不了外面的闲言碎语,因此她只是虚张声势瞪着谢柱子,然后踉跄着跟着对方离开。
“老三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