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也不见了。
我的家变得空荡荡的,寂静又冷清,我望着敞开的客厅里的阴影,居然不敢抬脚走进去。
亚当似乎看了我一眼,出声说。
“进去吧。”
我茫茫的往前走,迟疑的走了几步后才变得急切起来,从亚当的伞下逃离,冲进了客厅里。
心里仍然存着一丝期盼,期盼着这几个月的变故没有带来任何的影响,只要我回来了,就好像那些裂痕,那消失的几个月的时间就会自动的缝合痊愈,恢复如初。
整座别墅的灯都被打开了,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着,却一丝人影都没看到,小乖也没有在我回来的第一刻就热情的冲出来。
他们真的都不见了。
我如坠冰窖,像是一下子掉进了深海里,四周冰寒的海水将我淹没,涨满的胸腔让我窒息,在这个时候,我却一点都不想哭,只是茫然。
精疲力尽的我靠着沙发,跪坐在了地上,呆呆的垂头看着熟悉的地面上的花纹。
始终沉默着的亚当终于走到了我面前,半蹲下来和我说话,声音平和的叙述说。
“在你被抓了之后,太多人想要抢这里,所以直到不久前才被拍卖。”
我抬起头,看着他,茫然的小声问。
“那丁叔,刘姨,还有小乖都去哪里了?”
亚当本该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因为这是我的家,他们是我认识的人,可是现在我却在无助的问他,而他也回答了出来。
“他们被赶回中国了,小乖也是。”
我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就又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忍不住蜷缩着抱着膝盖,下巴枕了上去。
亚当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上,很温暖,在这个偌大的空别墅里很让人留恋。
我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难过的呢喃说。
“那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这声音应该很小,小的我都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好像只是在脑海里偷偷的想了想。
但是亚当的手移到了我的后颈,将我往他的方向轻轻一推,我就不由自主的栽进了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埋在他的颈窝感受到了包裹住我的熟悉的气息。
我们紧紧相贴,他以一个让我安心的姿势环抱着我,在我的头顶低声说。
“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
刹那间我的鼻头就酸了,从心尖开始有一股巨大的潮水倾泻了出来,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揉捏着最柔软的地方,也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僵的身体突然被热水浸泡,泛起了疼痛的,又满足的战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我不敢轻信他的话。
原本我们就是在监狱里各取所需,我为了他的庇佑才献出了身体与服从,现在离开了那个狭小的海岛,我们之间也好像被这无边无际的海水推开了。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里纠缠成了理不清的线头,可我实在没力气去想,也不愿意去想那些担忧了,这一刻我突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亚当抱了我很久,直到之前的那个司机拎着香喷喷的食物走了进来,他才将我带到了餐桌上。
我恹恹的坐着,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亚当捏着我的脸,把勺子递到了我嘴边,温声说。
“吃不下去的话喝点粥吧。”
香糯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里,引得饥饿的胃一阵痉挛,烧灼般的疼痛却让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