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年扭头一看,宝宝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在发脾气,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还比不上一只老鼠,可见这三年的相处,终究是错付了。
他撅着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qaq他不要再和宝宝好了。
但显然,宝宝依旧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的重鼠轻友,使得她差点就要失去自己的小童养夫了。
“你那个后娘真不是东西,我说的没错吧,天底下哪个女人会疼不是从自己肚皮里跑出来的孩子呢,以前你后娘没有生孩子,都得防着她贴娘家,现在她生养的那个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她更得想尽办法替那个孩子谋划。”
傅家今天来了一个亲戚,这会儿正在傅时春的屋子里发牢骚。
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刘王氏是傅时春的姥姥,傅大岩早逝妻子的老娘,她听说了傅家分家的消息,还知道自己的亲外孙在这次分家时吃了大亏,顿时坐不住了,吩咐自己的大儿媳妇借了驴车,将自己送到傅家。
“你爹也不是东西,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亏他总说疼你疼你,真疼你,能把这大半家底都给后头生的那个小贱/种?哪家分家不是老大占大头?更何况他自己还要你们养着,说破天去,这家产也该你们分的更多一些,我看他就是鬼迷心窍了,被后面娶进来的骚/货勾了心智。”
这个老太太长的倒是慈眉善目,可这会儿眼底的狠戾刁钻破坏了皮相的和气,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
“姥姥,也就您和舅舅他们知道我和大春的委屈,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说起分家,马梅芳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您还不知道呢,我那公公说是跟着我和大春生活,可现在一天里有大半天都在那个女人和那小崽子处帮忙,他哪里是留下来帮衬我和大春的啊,分明就是想要替那俩省些口粮,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分家剥了我们一层皮不够,他还要来喝我们的血呢。”
马梅芳觉得公公做事不讲究,既然跟着他们生活了,就应该全心全意给他们干活。
“还有这样的事?”
刘王氏眼睛一瞪,嘴角越发向下耷拉了。
“不过我也不是软柿子,这些天我和大春特地提早从地里回来,早早就吃完晚饭,等他从那边帮忙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凉透了,他不是偏心那个女人和小儿子吗,就让他受不了,看看那边会不会给他准备晚饭。”
马梅芳得意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葛石燕要是不肯,正好让公公看透那个女人,以后乖乖只给他们当牛做马,如果葛石燕肯,那正好替他们省一些粮食。
本来公公在那边帮忙,就应该吃那边的饭,哪有光得好处不付出的道理,他们两口子也不能养一个闲人啊。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房间外站了一个人。
这段时间傅大岩都是一个人吃晚饭,他再傻也意识到,这是儿子儿媳妇在向他无声的抗议。
以前媳妇当家,他有什么不满,可以和媳妇提,可现在是儿媳妇当家,他虽然是长辈,可身为公公,下意识地就和儿媳妇保持了一段距离,有些话,他宁可憋着,也不好意思和儿媳妇提。
他琢磨着,现在陶家人那边已经上手了,干脆从现在起,就减少去媳妇那里帮忙的时间吧,于是今天下午,在葛石燕那里干了一个多时辰的活儿后,傅大岩就去了分给大儿子的那几亩田地里,可谁成想,那么早,地里就已经没人了。
他担心是不是儿子儿媳妇出啥事了,活儿也没来得及做,就匆匆忙忙赶回家来,还不等他敲醒儿子媳妇紧闭的房门,就听到了屋内老太太和儿媳妇的这几段对话。
听着她们痛斥他偏心,听着前岳母一口一个骚/货、小贱/种,听着她将自己描述成后爹,一瞬间,傅大岩的心都凉了。
他自认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大儿子,这一次甚至是为了维护大儿子一家,导致媳妇负气提出分家,带着幼子离开了这个家。
还有老大媳妇,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退一万步,他是她公公,他养大了她的丈夫,现在他们住的房子,耕种的田地,都是他给他们的,难道还不值得他们给予一些敬重吗?
“爹!”
傅月夏是听到姥姥过来的消息特地赶过来的,看到她爹木楞楞地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好。
因为惊慌,也因为要提示屋里人的缘故,她这一声爹喊的格外大声,甚至有些刺耳了。
果然,在她喊完以后,房间里的对话戛然而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傅大岩浑身僵直,慢慢地转过身去。
那个满脸惊慌失措的是他的女儿,她呢,她又是怎么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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