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晟走进一步,在淳明和盛宝宝的耳边小声说到。
都说相由心生,他妈现在看上去像是一个心思深沉,十分难搞的老太婆,可实际上在生这场怪病之前,他妈的模样别提多和善了,总是笑眯眯的,搬到城里这些年,邻居们也都很喜欢她。
严晟看到了淳明和盛宝宝眼中的震惊和恐惧,怕他们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误会他母亲。
实际上直到现在严晟都不怎么相信早上淳明说的那些话,他妈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惹下身死不消的仇恨呢?
殊不知,让宝宝和淳明震惊的根本就不是老太太那张面孔,而是那个趴在老太太头顶,诡异地冲着他们微笑的鬼童。
干瘪瘦小犹如骷髅架一样的孩子,头骨几乎和身体一样大,只有一些稀疏的头发,眼窝凹陷,呈现两个黑压压的孔洞。
她就这样看着俩人,咧着嘴角喊着。
“妈妈,我疼!”
她几乎已经和老太太的身体黏连在一块,细小的如同鸡爪一样的手指深深插进老太太的皮肉中,这恐怕就是老太太一直喊着有人用针扎她的原因了。
淳明已经被这汹涌而来的怨气吓懵了,而宝宝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恶念,她的目光盯着鬼婴头上的粉色发夹。
发夹也就瓶盖那么大,粉红色的绢纱缠绕成牡丹花的样子,鬼婴为数不多的头发被这个小夹子夹住,固定在耳后的位置。
正面看去,只露出小小的,粉粉的一角。
她很爱惜这个发夹,时不时举手摸摸它,动作小心极了,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当她收回手,将五指重新插入老太太身体内的时候,她又跟变了个人似的,怨气沸腾。
恶鬼附灵、被针扎的感觉、早夭的女鬼婴、汹涌的怨念、还有两人之间深深的因果纠缠。
盛宝宝瞬间就明白了,她看向身边十分紧张老太太情况的严晟夫妇,那么他们又知道这件事吗?
“这个忙,我们帮不上。”
盛宝宝拉着淳明小和尚就要离开。
淳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面露疑惑和深思。
难道……宝施主也看见了……
淳明又紧张又慌乱,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些隐秘的窃喜,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能够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当他知道宝宝和他一样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孤单了。
“小姑娘,你是饿了吗,还是累了?阿姨给你拿个罐头你去客厅坐着吃好不好,阿姨家还有彩色电视机呢,我给你调个电视看吧。”
蒋惠玲并没有将盛宝宝的话放在心上,今天他们真正想请的人是花娘娘,只是对方不肯帮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淳明小师傅。
盛宝宝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普通孩子,今天是跟着哥哥过来看热闹的。
说完,蒋惠玲就准备牵起盛宝宝的手离开。
“宝施主说的对,这个忙……我们帮不上……”
淳明拉住宝宝的另一只手,他能感受到,卧室那道阴郁的目光死死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这道目光,抬头看向蒋惠玲夫妇,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
“我们走吧。”
淳明将宝宝的两只手握地紧紧的,这样一来走路的姿势就显得有些好笑。
他不断的深吸气,深吐气,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带给他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扑哧——扑哧——扑哧——”
房间里的鬼婴收回落在宝宝和淳明身上的视线,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下那颗满头白发的脑袋,举起手,然后重重插进她的皮肉中。
似乎觉得这个游戏好玩极了,鬼童不断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这一切,蒋惠玲和严晟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小晟,妈疼啊,诶呦呦,疼死我了!”
老太太痛的受不了,倒在床上不停翻滚起来,严晟焦急地上前安抚母亲。
“算了,两个孩子罢了,也是我昏了头了,居然把希望放在这么大点的孩子身上,妈这样下去不行啊,到时候我想办法找关系托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靠谱的法师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