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拉着乖宝一起上课,老师是家里念过书的兄弟们,几年下来,这个时代的常用字都已经认全了。
阿拉伯计数法是卢秀玉为了方便记账“创造”的,也是她手把手“教”给乖宝的,卢宝宝当然知道这些数字和加减乘除,但是为了不露馅,她还是假装不懂,重新学习了一遍。
现在她就是堂姐的账房先生,每个月还能领一份工资。
“姐,这个月仓库里的陶碗少了四十三份。”
卢宝宝口中的陶碗是卢秀玉专门找了一个窑坊定制的,陶碗形状类似现代食堂的不锈钢碗,有三个凹槽,最大的凹槽盛饭,第二大的凹槽盛菜,最小的那个凹槽用来盛一些开胃的小菜或是酱汁。
这个陶碗还有盖子,同样是烧制好的陶土,这个年代的烧陶技艺已经十分出色,两部分可以十分完美地合上,到时候再绑上麻绳,基本就不用担心里面的饭菜倒出了,而且这个餐具还可以无限次数地回收。
因为是最低廉的陶土所制,外加这个餐具除了在形状上有些特殊外并不需要彩绘雕刻,因此制作工艺十分简单,再加上卢秀玉订单量大,价格十分实惠,平均下来每个也就五文钱。
在她这里批发盒饭的人都需要付一定的押金,当他们把饭碗送回来后就可以把押金拿走,如果出现破损,每个要扣一文钱的押金,对于进货的人来说等于那一份饭白卖,不至于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当然,碗筷也是不需要他们清洗的。
卢秀玉在村里雇了几个人,每天十文工钱让许多没有进项的女人对这个活儿趋之若鹜。
“恩,先记着,到时候我再去窑坊订一批新餐具。”
卢秀玉点了点头,毕竟是陶制品,还是容易出现损坏的,不过相对于每天大几百份的批发量来说,这点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她也不担心有人故意弄丢陶碗赚差价,一来这个碗的造型太奇特,正常家庭用不上,二来进货小贩扣押金都会留下记录,一个人拿走的陶碗破损率太高,以后就没办法从她这里批到盒饭了。
她做的这些盖浇饭一直是紧俏品,没人会为了几个难卖的陶碗坏了长久的财路。
“统计下来,今天一共进帐47两3钱又11文。”
卢宝宝快速拨动算盘,给出了一个数字。
不过纯利也不是这样算的,首先烹饪食材需要成本,可今天仓库又收了一大批黄豆和米糠以及其他货品,这些货款算在了今天的账面上。
卢宝宝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今天的真正纯利应该在五十两以上,豆腐的净利润远远超过了荤肉。
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雇佣的人力有限,更像是一个家庭式的小作坊,可创造的财富,已经远远超过县城最热闹集市沿街的商铺,果真是闷声发大财。
因为是唐定元的生辰,外加家里来了个客人,今天的菜色格外丰富。
其实自从卢秀玉赚的钱不用上交公中后,卢家的饭菜就变得很好,卢秀玉不想别人坐享她的心血成果,可不代表她真的一点便宜都不愿意让这些血亲占到。
她当天售卖的菜肴总会分量十足出现在卢家的餐桌上,吃得好又吃得饱,卢家富两口子的嘴巴被堵上了,卢家三房也不好再拿她的特殊说嘴了。
“真好吃,之前我爹定过几次这样的盒饭,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就是定元你堂姐做的。”
唐修远面前摆着一盆香气四溢的黄焖鸡,这份黄焖鸡是重新加热过的,但半点不影响它的口感。
鸡肉鲜美嫩滑,带着微微的辣,味蕾瞬间被激发,作为配菜的土豆、菌子、青菜一点都不逊色于主食材,土豆软烂吸饱汤汁,青菜爽脆清口,菌子更是让人拍案叫绝,本身的鲜美和汤汁的香辣相得益彰,配上一口白米饭,真叫人死而无憾了。
唐修远吃了口黄焖鸡,余光偷瞧了卢堂姐好几眼。
定元的这个姐姐和他见过的富贵人家家里的女孩有很大区别,与普通乡下姑娘也很不一样。
她的身量高挑显细,皮肤微黑,这两点和在场的卢家人一样,或许是为了方便,她将所有头发都盘到了脑后梳成一个单髻,只用一根木簪子做固定,看上去干净又清爽。
卢堂姐称不上漂亮,在唐修远看来,她甚至有些像男孩,除了定元的那个未婚妻,卢家其他两个姑娘都有点女生男相,脸部线条锋利,五官轮廓清晰,都显得有些硬,没有女孩子的柔美。
尤其是卢堂姐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眼眶深邃,眼型又狭长的缘故,盯着人看的时候有些严肃,还有些凶。
但唐修远还是控制不住偷看这个不怎么漂亮的姐姐,对方身上那股生机勃勃的活力,真叫人挪不开眼睛。
“喜欢就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