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哲,你去哪了?”刘祯突然打电话过来。
“妈,对不起,我要去把夏冉江找回来。您别担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干嘛。”说完,童哲挂断电话。
“夏冉江,无论你在天涯还是海角,无论艰难险阻还是跋山涉水,这次我就算爬到你面前也要把你找回来。”
童哲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信念,不时搓着双手。
进入机舱,童哲本能地开始紧张。双腿并拢,将安全带勒死,后背紧紧地贴着座椅,不停地深呼吸。
飞机腾空,在云层中颠簸。童哲只觉得有些失重,大脑有些发晕,眼睛紧闭,双手杵在大腿上,手指几乎要扣进肉里。
“哎哎哎,干嘛呢?认错大腿了吧?坐个飞机怕成这样?”
童哲睁开眼,邻座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框着大金链的壮汉正皱着眉头盯着他,又往下看了看。
童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左手正死死抓住壮汉的大腿,赶紧抬起手挪到自己大腿上,壮汉的运动裤上显出一个深深的爪印。
又是一轮颠簸,童哲感觉自己吃的粥都快吐出来了。
每次坐飞机,对于恐高晕机的童哲来说无异于一次新的身心折磨。即便如此,童哲还是义无反顾,因为他知道航程的另一端是自己最想见的人。只要能再次看到熟悉的身影,再怎么奔波劳累都不值一提。这一路上,童哲脑子里始终回放着跟夏冉江初次见面的场景,试图转移晕机造成的不适。就像梧桐叶随风起舞,密密麻麻的枝叶间透下来的点点光影,这些最平常不过的景象却成了此刻最好的慰藉。
下了飞机,童哲赶紧找到厕所,大吐特吐了一番,直到嘴里都泛着酸苦味。
“石河镇……”
童哲翻看着手机里的地址,在机场大巴售票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直达石河镇的大巴。
“哎,石河镇没车去吗?”
“石河镇没有直达,您可以先坐机场大巴到南理市,然后转公交车。”
“这么麻烦啊。有没有更方便点的?”
“外面也有车,不过这些车我们管不了,自己负责。”
童哲一路小跑。刚出了机场,一群拉客的围了过来。
“去不去石河?”
“走走走,上车。”
“多少钱?”
“八十一位。”
童哲也顾不上问其他,赶紧上车挑了个靠前的座位。
车走了快两个小时,童哲觉得异样。
“师傅,这是去石河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
“是去石河啊。去市里这时候都堵车,一会儿就到了。”
“市里?不是石河镇吗?”
“这个车去是石河市的。”后排一个乘客接了话。
“石河市不是石河镇吗?”
“外地人吧?都叫石河,但是一个是镇,一个是市。这两地方完全不在一个方向,一个东北一个西北。你走错了。”
“我靠。”
童哲气急败坏地下了车。伴随着沉闷的“突突”声,大巴车排气孔像是憋足了劲喷出一股黑烟,童哲正好一口气吸了进去,咳了半天,回头再看,大巴车早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