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鑫语气低沉了很多,一脸严肃,完全不是刚才花枝乱颤、插科打诨的样子。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啊,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你后来见过他没?”
“前段时间还碰到过他,不过他好像有女朋友,说是要结婚。”
“我靠,这么不要脸,这不是骗婚么?”
童哲沉默,用力咬破薄荷糖,一阵浓烈的薄荷气味顿时溢满整个鼻腔,童哲只觉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少吃点,这玩意儿我从英国带回来的,平时就靠它来熬作业,现在咖啡啊茶啊都不顶用。”
“你别光说我啊,你说说你自己啊。”
“我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交了个小男友啊。”
“啊?”
童哲一时没反应过来,又一股呛鼻的薄荷气味像炸弹似的四散开来,控制不住打着喷嚏。
“瞧你这出息。聚会把他灌醉,办了,然后就成了。”
“多大啊?”
“比我大一岁。”
“我是问尺寸。”
“滚。你们这群只在乎感官刺激的老□□。”
“靠,你这骂人过分了啊。”
“哎,我是说真的。我真认为夏冉江很难得。人这一辈子难得找到个这么配的。说到结婚,又不是只能找女人结婚,你们也可以啊。来英国,同性婚姻合法。姐呢,没啥本事,以后在英国做东给你布置布置,让你一辈子难忘。”
“你这间接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
“滚。你们这群只在乎感官刺激的老□□。”
“哈哈哈哈。”
关鑫突发奇想的提议看似玩笑,可是歪打正着,解除了童哲心里潜藏已久的忧虑。车窗外的夜空一片阴郁,隐约间童哲似乎看到了北极星,薄荷糖的味道逐渐淡了下来,顿时觉得通体畅快。
☆、第 20 章
童哲回到家已经快晚上11点了。午夜寒风又起,童哲拉紧了衣领,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抬头朝夏冉江所在的校区方向望去。那边的天空已经被城市的灯光映照得一片红,青黛色云层低低地压着,如同暮春凋零的桃花瓣,落英缤纷飘入一池徽墨,暗香残留的枯萎之色幻化成生命尾声的淡然,最后沉鱼落雁般摇曳着堕入池底,如万劫不复的宿命,却依旧在魂归之处绽放这一世的荣耀,努力为这掩映万般的墨色打上与众不同的烙印。
童哲吹着口哨,打开铁门。隔壁家的金毛似乎听到声音,警惕地吠了起来。童哲一声低吼,金毛顿时安静,撒娇似的发出时断时续的咕噜声。
童哲换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本以为爸妈都已经睡觉,可是刚把门关好,客厅的灯居然亮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童哲有些诧异。只见爸爸坐在沙发上,闷声闷气地抽着烟。妈妈也从楼道里出来,跟爸爸面对面坐在一起。
“童哲,你过来,有话跟你说。”
一种不详的预感瞬时控制了童哲的判断力。童哲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是否犯事,可是实在无法想到有任何事情能引发眼前这种从来未碰到过的场面。无奈,童哲只能硬着头皮,将计就计了。
“妈,我刚才跟关鑫去吃饭了。”童哲先下手为强,试图缓解尴尬。
“就你们俩?”
“还有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