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家人都不在身边。季秋白觉得心里一酸,连忙闭上眼睛。他现在特别想家,希望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他还躺在自己的床上。
但是无论是脚底下水泡被磨破了的疼痛,抑或是身上腥臭的味道都让季秋白清醒的认识到,这不是梦。
朦朦胧胧间,季秋白闭上了眼睛。他还以为自己会和电视里的人一样,一闭上眼睛就死了。但是他没死,他只是觉得很热,非常热。渐渐的,季秋白觉得很安静,安静到感觉不到白泽的脚步声。
季秋白想起了以前自家养的一只仓鼠。那只仓鼠在死前一个月就表现的很不对劲,湿尾,骨瘦如柴,浑身无力,睁不开眼睛。但是每次喂食的时候它都踉跄着冲向食盆,大口吞咽。季秋白看到那只仓鼠都觉得不忍心,特别想让它快点死不要挣扎了,但是却怎么都舍不得。那只仓鼠挣扎了一个月,终于死了,死的时候牙齿暴露在外面,表情很狰狞。
季秋白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仓鼠,垂死挣扎,却绝对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泡在了热水里一样,身上全都在发热,脏水黏糊糊地沾在自己身上,季秋白结结巴巴地对白泽说:“白泽,我不想这么脏的、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洗一下?”
“嗯。”
“你要是怕沾到我身上的东西,就把我扔到水里。”季秋白很讨厌自己像是哭哭啼啼的嗓音,但是他已经克制不住了,“万一你找到我家人,别告诉他们我死了……”
白泽低头往前走。季秋白手上的指环都出现了灰色,这表示持有指环的人生命机能下降到了一定地步。白泽觉得季秋白这次是逃不掉了,但是他不知道季秋白为什么在如此低的生命值下还能说话。白泽叹了口气,把呼吸急促的季秋白放到地下,让他平躺着。
季秋白呼吸有些困难,喉咙里不知道卡住了什么,呼吸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季秋白艰难的抬起头,凑近白泽的耳边,他很想摸一摸白泽,但是最终还是垂下了手。
“白泽……”季秋白一边喊一边盯着他,眼珠一动不动,“小狼,小狼。”
“嗯。”白泽在手心结了一层冰,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季秋白的手。
季秋白握着白泽的手,声音嘶哑:“小狼,小狼,谢谢你。我很喜欢你……”
白泽坐在季秋白身边,望着季秋白,眼睛很平淡。他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早就忘记了悲伤是什么东西。
季秋白还想说什么。反正是要死的人了,说什么都不会被嘲笑。季秋白这么想着,却突然咳嗽一声,咳得无法继续说话。
“咳……咳,小狼,我……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