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江感受不到肖若飞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肖若飞这个人。他面前好似悬浮着一团厚重的火药,遇到热流,便能毁天灭地。
“但,他现在是灿星的演员。以后不管走到哪儿,和谁合作,签谁,既然他与灿星合作过,我永远当他是我的演员。”
话音落,一声脆响,皮肤刹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戴江低眼一看,两只狭长的郁金香杯在肖若飞掌心支离破碎,尖锐的碎片割破手指,刺入掌心,他连眼都没眨一下。金黄的液体缓缓流淌,与赤红的血纠缠,混合成浓烈的粉,暧昧地滑进他的袖口,染湿衣衫。铁锈和酒精的气味来回碰撞,扩散开,塞进二人的鼻腔,也侵占了周围人的嗅觉。
只见肖若飞把戴江逼到墙角,嘴笑得发颤,眼里却杀气腾腾,满是血的手拍了拍惶恐的脸,留下一排猩红色的指印。
“敢碰顾春来,要你好看!”
第22章 再也回不去了
国外不比国内,如果因肢体冲突进警局,实在得不偿失。白雁南怕事情闹大,连忙藏起肖若飞流血的手,合几张影,而后将他拖走了。
回到旅馆,肖若飞气还没消,左手捏着右手,止不住抖,像猛烈摇晃过的汽水瓶,根本碰不得。
白雁南小心翼翼凑上去,把肖若飞扶到床上,靠稳,然后从行李箱中掏出酒精和纱布。全都准备好,他才鼓起勇气问肖若飞,让他摊开手。
肖若飞机械地照做。他的左手蹭了点血,右手简直惨不忍睹,覆满猩红,两道狭长的伤从虎口横跨到小指,一直往外冒血珠,靠近感情线的位置,还戳着块玻璃碴。
白雁南看得直倒吸冷气。他手忙脚乱拔掉玻璃,拧开酒精瓶,直接往肖若飞手上倒。肖若飞却像过载短路的机器,停止运作,疼都不喊一声。
帮人疗伤的反而急火攻心,一个没忍住,哭了。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怎么擦也止不住。
这回肖若飞终于来了反应。他缓缓抽开手,拿手帕递给对方,讲:“别哭了。”
“你伤这么重,就不疼吗……”白雁南抽泣地更厉害。
“疼啊,疼得说不了话,能不疼?”
玻璃刚划破皮肤时,肖若飞几乎没感觉。他看着血往外淌,挣扎着留下痕迹,融入衣衫,融入大地,有种不真实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场梦。直到白雁南往他手上泼酒精,他才感觉到疼,疼得头发昏眼发白,五脏六腑搅在一起。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闯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