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五秒，对方回：帮忙揍他一顿吧，我是顾拙言。</p>

陆文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水迹没擦干净，前胸后背湿漉漉的，他向瞿燕庭展示胸肌和锁骨，说：“不真空就浪费了。”</p>

瞿燕庭冷冷地说：“你那么想真空吗？”</p>

“行么？”陆文期待地问。</p>

瞿燕庭回答：“也行，那我陪你一起真空，我也露。”</p>

陆文马上反对：“你不行！”</p>

“为什么？”</p>

“你不懂了吧。”陆文说，“一个男人露胸肌正常，两个男人一起露胸肌就会像组合打歌的。”</p>

瞿燕庭度过了一段百忍成金的日子，离颁奖礼越来越近，陆文渐渐安生许多，没事就待在家里，还破天荒地看一看书。</p>

下午出席了新锐电影人论坛，收工早，瞿燕庭回到林榭园，玄关摆着陆文的球鞋，但房间里安静得仿佛没人。</p>

就这么两间屋，瞿燕庭推开书房的门，陆文伏在桌后专注地写着什么，见他进来立刻合住了本子。</p>

瞿燕庭走过去，好奇道：“干什么呢？”</p>

陆文转着笔，说：“进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创作。”</p>

瞿燕庭娴熟地一侧身，在陆文的大腿上坐下，桌面撂着几本书，有菲茨杰拉德，有村上春树，有乔治·奥威尔，他笑道：“创作还是词句摘抄？”</p>

陆文想了想，说：“要不你帮我润色一下。”</p>

瞿燕庭拿起笔记本掀开，有几段字，他从第一行念道：“我是一个盲目自信的人，但从未想过今天能站在这里，从今以后，我的自信有了底气，我要为世界创造更多的惊喜。”</p>

“老天，我真的没想到是我，前辈都那么优秀，我何德何能？以后一定会更加勤奋，艺海无涯，不忘初心。”</p>

“感谢观众和评审，感谢我的影迷，感谢余老师、英姐、仙琪和剧组所有同仁，感谢我的朋友、公司和经纪人孙小剑。还要感谢我爸的支持和我妈在天上的保佑，最后我要谢谢一个人，就是导演瞿燕庭。瞿老师，是你成就了我。”</p>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是本届金马影帝，爱电影爱大家！”</p>

念完，瞿燕庭震惊了好一会儿，迟钝道：“你写的是……获奖感言？”</p>

陆文还知道不好意思，说：“万一我真拿了奖，不能上台抓瞎吧，所以就随便写了点获奖词，你觉得哪个版本比较好啊？”</p>

瞿燕庭咽了口空气，比起抓瞎，他更怕陆文期望太大会承受不住失望，斟酌地说：“你答应我，无论结果怎么样，咱们都开开心心的。”</p>

陆文掂了掂他：“当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烧包成这德行吗？”</p>

“嗯？”瞿燕庭心说，原来你自己清楚啊。</p>

陆文道：“因为对我来说，不演烂片就是成功。票房好上一阶，口碑好再上一阶，入围决选又上一阶，我在自己的目标里超额完成任务了。”</p>

获奖是更高的一阶，陆文满心期待，却不竭力渴求，登不上去也无妨。他指了指纸张右下角的一行小字，注释道：无惧落选，再接再厉。</p>

瞿燕庭摩挲这八个字，有点幼稚，也有点感动，原来越简单的心思越可爱，这大概就是赤诚的力量。</p>

看他不说话，陆文道：“你不信啊？”</p>

瞿燕庭回答：“信，你说什么屁话我都信。”</p>

“真的？”陆文往后翻了一页，“想不到吧，我还做了台湾旅游攻略，不管什么结果，就当去玩儿了一趟。”</p>

瞿燕庭憧憬地点点头，忽然涌起一股疲倦，放松身体靠在陆文的怀抱翻看攻略，一幅画面好像研究蜜月度假的小夫妻。</p>

海滩，展览，夜市……</p>

瞿燕庭看得眼花缭乱。</p>

过去半晌，陆文低声问：“不过，获奖词到底选哪个版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