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歌今自己都冷得打哆嗦,还要伺候他,一气之下,哆嗦得更厉害了,可是又怕他真冷感冒,把身上湿衣服换下来,赶紧按梅言禺的吩咐照办。
梅言禺洗完澡出来,蒋歌今像个侍童似的抱着毛绒毯子等在门边,梅言禺一点没客气,吩咐蒋歌今:“给我披上。”
蒋歌今暗叹一口气,先喜欢的那个人地位就是如此的低,将毯子给梅言禺披在背上,毯子是两米的,拖了一大截在地上,蒋歌今干脆直接兜头将梅言禺捂了个结实,将人打横抱起,丢到了沙发上。
梅言禺裹在毯子里,挣扎半天才坐起来,像只无助的小虫子,蒋歌今声音愉悦的说:“姜汤在茶几上,不止你冷,我也冷惨了,去洗澡了。”
蒋歌今洗完澡出来,坐到梅言禺身边,问道:“暖和了吗?”
毯子依然兜头兜脸的盖在梅言禺身上,姜汤倒是喝了,梅言禺静静的坐着,没有回答蒋歌今的话,蒋歌今自讨没趣,起身说:“你睡我的房间,空调开着的,睡的时候记得关掉。”
梅言禺说:“我跟我妈出柜了。”
蒋歌今愣了一下,又坐回去,问道:“她什么反应?”
梅言禺说:“普通人的反应。”
蒋歌今出柜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他不知道普通人的反应是怎样的,但绝对不是他父母那样,疑惑的问:“生气还是接受?”
梅言禺将毯子往下拉,露出脑袋,蒋歌今才发现他一边脸又红又肿,之前灯光暗,又下雨,真没注意他脸上的伤,瞬间又吃惊又心疼,捧着他的脸转向自己,“她打你?”
梅言禺倒是淡定,甚至笑了笑,“她说养个儿子以为是自己的骄傲,没想到竟然是耻辱。”
蒋歌今无法理解作为母亲,居然会这样说话伤害自己的儿子,反观尤慧,虽然只顾着学术研究,剩下的时间也只用来和蒋廷谈情说爱,对他关注不多,除此之外,尤慧实在是一个优秀的母亲。
蒋歌今搂住梅言禺,想把他抱在怀里,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比不上一个温暖的拥抱,蒋歌今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却被梅言禺拒绝了。
梅言禺侧了侧身体,避开蒋歌今的怀抱,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蒋歌今被这个动作打击到了,缩回了手。
梅言禺低垂着眼睛,飞快的伸舌头舔了下嘴角,蒋歌今感觉他哭了,凑过去看,他将头偏向一边,原来真的哭了。
蒋歌今靠近一点,再次伸手将他往怀里揽,这回没有抗拒,乖乖的靠在蒋歌今怀里,将脸埋在蒋歌今肩头抽泣起来。
纸巾放在茶几的另一侧,够不到,蒋歌今只好用手给他擦眼泪,擦得满手都是眼泪鼻涕,蒋歌今左右看看,没处擦手,便天知地知自己知的擦在自己的睡裤上。
梅言禺突然从蒋歌今怀里坐直身体,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嫌弃,“你太恶心了。”
蒋歌今尴尬得手指头都抽搐了,无力的解释道:“反正一会还不是要换,而且”指了指自己肩头,“全是你的眼泪鼻涕,我这叫物尽其用。”
梅言禺吸了吸鼻子,起身说:“我去洗脸。”
蒋歌今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裤子,也觉得恶心,起身去洗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浴室,梅言禺埋头洗脸,蒋歌今则在另一个洗漱池洗手,见梅言禺半天不抬头,以为他又哭了,用沾了冷水的手朝他甩去。
梅言禺抬头,凶巴巴的盯着蒋歌今,蒋歌今笑道:“我还以为你又哭了。”
梅言禺突然朝蒋歌今走过去,蒋歌今赶紧后退,被梅言禺一路追着背贴墙壁,赶紧举手投降,“开玩笑的。”
梅言禺却越挨越近,只差没贴在一起,蒋歌今看着他带着微微怒意的脸,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挂着点点水珠,红润饱满的嘴唇泛着光泽,猛地吻了上去。
蒋歌今近乎疯狂的吻着梅言禺,梅言禺一边后退一边回应,两人衣服均搅得乱七八糟,大有干柴烈火烧起来的架势,梅言禺背靠在浴室防水的玻璃门上,趁蒋歌今忘情亲吻他的时候,突然一把将蒋歌今推到浴霸底下,在蒋歌今还在犯懵时,快速的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兜头淋下,蒋歌今再烈的火也给浇灭了。
梅言禺冷淡中带点傲娇的说:“让你整我。”然后大步走出浴室,不一会传来声音,“有装冰的东西吗?我要敷脸。”
蒋歌今任由冷水淋在身上,他需要冷静,更需要清醒,他每每被梅言禺伤害,都是因为不清醒,他不禁嘲笑自己,以前妄自被夸人精,其实不过是蠢人一个。
梅言禺没有听见回答,走了回来,见蒋歌今还站在冷水底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蒋歌今。
蒋歌今关掉开关,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穿着湿透的衣服,光着脚,去厨房找出装冰的透明软胶袋子,将冰箱的冰块敲碎了装进去,拧紧塞子,递给梅言禺,做完这一切,才去找出干衣服洗澡。
梅言禺坐在沙发上敷脸,不再是冷淡的样子,而是茫然的发着呆,蒋歌今冲了很久的热水才把透心凉的感觉冲掉,见梅言禺没有睡,虽然生梅言禺的气,可是在梅言禺伤心无助的时候来找他寻求帮助,可以看作是对他的信任,他把心里的气压下去,走过去接过梅言禺手里的冰袋,勾着梅言禺的下巴观察脸上的伤,肿消了不少,但是那三道红印子依旧清晰。
“这样不行,得擦点药。”蒋歌今起身,翻出一只专治淤伤的药膏,轻轻给梅言禺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