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儿子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小鹤, 那是你朋友么?”
唐青鹤扭头注视着裴婉清温柔的眼眸, 沉默片刻却没有回答问题。
“母亲,您真的爱我么。”
他的声音冷清,仿佛不带任何的烟火气, 越来越消瘦的身体使他日日夜夜困在窄小的病房,大且突出的眼眸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平静如死水一般。
裴婉清的心脏猛的一跳,悲从中来。
“我爱你,小鹤你会好起来的, 不要怕妈妈一直都在身边……”
唐青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会好起来的,母亲和父亲为我付出良多,我不想当个废人……”
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妈,我想拥有一个书屋,自己的书屋, 每天清晨可以闻到花香听到鸟鸣,捧着书坐在窗台上……”
唐青鹤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了向往,死水般的眼眸终于有了色彩。
裴婉清心里高兴,对于儿子这个小小要求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谁知唐青鹤的下一句让她愣在了原地。
“二姐的醇粹书屋就很好,如今你们都回国了,二姐的书屋却一直空着,我也不想劳烦您再花心思,不如把二姐的书屋送给我好么?”
裴婉清脸上的笑有片刻的僵硬,唐青鹤看在眼里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却依旧保持着脸上开心的笑容。
“小鹤,你……你知道那书屋对你二姐的重要性……”
“可是我快死了,我不会占用太长时间的妈妈……”
唐青鹤的话如同一道炸耳的惊雷落在了裴婉清的耳边,她脸上浮现惧意焦急紧张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只要你好起来二姐的书屋就是你的。”
唐青鹤满意的笑了,他何尝不知道那间书屋对于他那骄傲矜持的二姐意味着什么。
唐家如若不家破人亡,他又怎会甘心。
唐博劳的死,仅仅是开始而已。
他要让间接害死自己亲弟弟的唐白鸢陷入深深的自责,他想知道晓得真相后的唐煜笙和裴婉清是选择包庇还是大义灭亲。
他要让唐家人两两离心,以孝敬这么多年来他们的虚情假意,三十几年的感情不抵片刻的利益。
盛瑜收到唐博劳的死讯惊的说不出来话,只能一遍一遍的确认这是真的么?
高速公路连人带车撞出护栏翻下了山,人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
盛父在电话那边沉稳悲痛的说着,盛瑜却有片刻的耳鸣。
怎么回事呢?孩子才出生呀,双方的抚养权问题还没来得及商量,监护人却直接身死。
是巧合么?是意外?还是……有人背地里暗算?
盛瑜还没回过神,陆权泽便快一步的找到了他。
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脸上挂着的错愕表情,陆权泽心疼的要命。
“我们走。”
陆权泽搂过盛瑜,沉声道。
来到警局,外面围着一大圈的记者,如同新生儿降生时一样热闹。
盛瑶紧紧的抱着怀里一点大的孩子,沉默的坐在审问室内,脸色苍白的可怕。
盛父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顾不上给那些客客气气的警察们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