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辛摇了摇头,他看着我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只憋出一句:“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你......以前是不是也遇到过这种事?”我迟疑地问。
“嗯,人比昨天还多,还有女生往我脸上泼卸妆水呢,”黎文辛挤出了一个笑,很难看:“以后应该是不会了,张顺被退学了。”
我以为张顺左不过是档案上再添一笔,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直接退学,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
“退学了?怎么这么快?”
黎文辛:“昨天下午林晟和我一起去找了校长,我身上的伤也给他看了,林晟还拿了你的诊断书。”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林晟就忍不住开始难受。
张顺走了,我也不会被同学当成异类,他为什么还是不要我。
“对不起,害得你……”
我对上黎文辛充满歉意的眼神,说:“你信了?”
他愣了愣,半晌没出声。
“信了也没错,本来就是真的,不过现在不是了。”
早自习的铃声准时响起,我转过身去,从抽屉里掏英语书。
黎文辛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他很爱你,你们会再走到一起的。”
因为很爱我,所以怕我受伤,所以他宁愿把自己锁起来,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可我偏偏又不希望他能少爱我一点。人总是自相矛盾,在矛盾中挣扎,又在矛盾中重生。
“你不觉得我变态么?”我侧过头,问黎文辛。
他说:“亲情和爱情本来就没有明显的界限,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变态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化妆的男人、同性恋,还是剃光头的女人?全都不是,可是很多人就是会称他们为变态。互相尊重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梁梁这几天都怏怏的,压根没心思听我和黎文辛聊天,一个劲伤心无疾而终的倒追去了。
一整个上午,我都坐在教室里,硬把自己逼成学习机器,平时死也看不进去的数学题此刻变得非常顺眼。
时间久了我就发现——我的思路全都是复制林晟。
“哎。”我和梁梁同时叹了一口气。
梁梁看向我,了然道:“数学难啊。”
我嗯了一声:“失恋痛啊。”
“唉——”梁梁趴在了课桌上,“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那种小巧可爱的女孩子啊?”
我摇了摇头,心说当然不是,我就喜欢林晟。
“怎么了?周礼因为这个明确拒绝你了?”
梁梁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他才没那胆子明着拒绝,我是直接撞见他给隔壁理科班那女的送奶茶,那女的就矮矮小小的,走路跟个兔子似的,一蹦一跳。”
我也不会安慰人,就说:“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换一个得了。”
“哪儿那么容易啊,关键是在你心里方圆五百里就这么一棵树,其他的,早就在你发现这棵树的时候就砍没了。”
喜欢上那个人的时候,其实早就自断后路了。
——
林晟依然会等着我放学一起回家,只是从并肩变成了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