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拍完毕业照就可以离校,回家继续复习,等待最后几天高考。
然而平时一放学就想立马跑、疯想了许久快离校的大伙儿却奇异地不想走了。
众人拖拖拉拉地在学校里游荡,钻去每个熟悉的角落,跟每个眼熟的老师同学打招呼,就连虎着脸的老章都显得格外顺眼了。
有人大着胆子,跑过去找老章求合照。
老章站姿正儿八经的,在镜头下肩部紧绷,活像在拍证件照,笨拙得有些可爱。
拖拉到中午,三班同学嚷嚷着晚上提前去吃一次“散伙饭”,还请了几位老师。
陈梧没什么学生缘,被邀请时还愣了下,托词说有事。
离开前陈梧看看童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声:“你很不错。”
童淮当初气呼呼的,想着等毕业一定要套麻袋揍他一顿,现在感觉淡了,但也没什么好感,不咸不淡地回了声“谢谢”。
也不知道这个对差生怀有极度偏见的老师,是否真的能改变根深蒂固的观点。
三中离公寓很近,和大伙儿分道扬镳后,俩人十分钟就到了家。
校服上签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都很熟悉,脱下来时竟有些不舍。
六月的天很热,屋内开着空调。
即使早上出门前跟薛庭一起冲了个澡,童淮还是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抱着换洗的衣服钻进浴室,冲个澡舒舒服服地出来,换上短袖T恤,扑到床上大字瘫,露出截雪白柔软的肚皮,长长出了口气:“终于要解放了。”
薛庭坐在床边,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把他的肚子,含了丝笑意:“辛苦了。”
“我不辛苦,你比我辛苦。”童淮怕痒,一下蜷起来,哼哼唧唧地把脑袋挪到他腿上枕着,抱着他的手,眼睛陶醉地眯起,像只得到猫薄荷的猫儿,“婷婷,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薛庭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