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那姨太太居然派人送了礼过来,林闻也见了,道了谢,回了礼,等人走了打开一看,两块长命金锁,分量颇重,两匹牡丹暗花纹绫,一对宝石金钗。
林闻呵了一声,“这可够贵重的,夏桃,你给的回礼没给我丢脸吧?”
夏桃就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她们一来,我就悄悄儿的打听了,估摸了一下回的,回了两匹尺头,一对儿红珊瑚手串,还有两个金镙子呢。”
林闻道,“这还罢了,否则还以为郑家贪她们这点东西呢。”
那边,姨太太打发去送礼的丫头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各房的回礼,姨太太的大女儿叫珍娘,二女儿叫兰娘。
珍娘已经议了亲,只是男方家祖母没了,还在孝期,等过了孝才能成亲。
兰娘尚没议亲,姨太太厚着脸皮进郑家,也是想借着郑家的名头给小女儿说个好亲事。
看着这些回礼,珍娘没说什么,兰娘就冷笑道,“还说什么是亲戚呢,娘你看看,那些嫂子们回的都是些什么!”
她们的爹生前是做生意的,商户,攒了不少钱,所以腿一蹬亲戚们就盯了过来,姨太太看着这些饿狼就要围过来,赶紧典卖家资跑了。
她们寄居在郑家,为了以后,如今拿出去的正经都是好东西,回来的,不是纱就是棉,另外还有一些什么玉的银的戒指,或是荷包等物,那玉一看料子就一般。
姨太太叹息,“如今是我们求着人家,哪还有挑拣的理啊。”
这时候在各色回礼里翻捡的兰娘咦了一声,“这是哪房的回礼,居然很出挑呢。”
她们给的是绫,林闻回的也是绫,只姨太太送的是纹绫,林闻这里回的是素绫,价值相等。
丫头上前辨认,然后道,“是大房三少夫人处的回礼,我记得真真儿的,她们那里给我的打赏都比别处多。”
那个姐姐抓了一把大钱给她呢,不像其他人那里,摸了几个钱就打发了她。
兰娘还没搞清楚郑家的关系,于是去看母亲,姨太太沉吟了一下,“是了,就是你姨母十分不喜的那个轩哥儿媳妇,郑家大房家的,老太太的嫡长子,如今在京里当侍郎那个。”
兰娘皱眉,“姨母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姨太太赶紧瞪女儿。
大三房的人和事同林闻是不相干的,面子情罢了,但是郑芝轩带回来一个人却需要林闻安置。
郑芝轩道,“齐少湘乃安阳人,他父母具亡,我与他偶尔相识,佩服他的才情能力,别看他目前只是个秀才,待后年参加科考,必定能中,他就是一时落魄而已,我邀请他来家暂住。”
林闻认真听了道,“知道了,我会安排妥当的。”
郑芝轩就道,“你办事,我放心!”
林闻就笑,能得上司的夸赞自然算是好事。
郑芝轩只用吩咐一句,林闻不能也这么办,她要是也把管事叫来简单吩咐一句,那这个什么齐公子在郑家肯定待不长。
这就是copy走样,下人们一向喜欢揣摩主子的意思,见主子不喜,他们还会上去踩两脚,主子若又一分疏忽轻慢,到了他们那里就变成了五分。
可若是主子上心,他们就会更加上心,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能力来。
因此林闻先让人去打听这位齐公子的具体信息,然后脾气怎么样等等。
打听来的消息也就是对郑芝轩提供消息的补充,齐少湘家里几代单传,没有旁的亲人,父母没了后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如今这世道,不管男女,只要没有权势和亲人帮衬,这日子过得就艰难,齐少湘家的家境原本也算殷实,只读书是一件非常抛费的事。
齐少湘也能干,一边打理家事一边读书,童生秀才都过了,然后父母先后染病去了,他只能守孝。
再然后他被当地一个员外看中了,想要招他为婿,上门女婿哦。
齐少湘当然不干,父母临走就是期望他能凭着读书出息了光耀门楣,当了上门女婿,他还有什么前途?
那员外就使计要圈住齐少湘,不外乎是灌了酒把他和自己的女儿关在一起,造成生米变熟饭的假象,逼迫他。
逼的齐少湘跳了河,他也是硬气的,从河里爬上来就把员外给告了。
只是这个案子衙门都不知道该怎么判,那员外还道,若是齐少湘不愿当上门女婿,他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齐少湘气的倒仰,非要个公道。
不过没多少人站在他一边,人们都是劝他息事宁人,还笑着说这种事男人怎么都不算吃亏,闹这么大没什么意思。
连县令私底下也劝他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