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鸣凤回到家,老太太和他的母亲早就等着了,一听说大少爷回来了,她们马上让人去迎,先问跟去的人,大少爷身体怎么样,药可吃了,斋饭吃了多少等等。
管事一一回复,也说了遇到秋水的事,但他们都不知道秋水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只说,“和大少爷相谈甚欢,大少爷极欢喜。”
老太太直念佛,大孙子身体不好,整个人都显得冷冷清清,难得听到他同别人相处融洽。
老太太甚至道,“去找去找,找来陪陪鸣凤!”
管事道,“大少爷说不必如此。”
呃,那好吧。
直到蓝鸣凤换了衣服过来见祖母和母亲,老太太还要提秋水,“难得你喜欢,找来又何妨?”
蓝鸣凤微笑,“祖母,人家又不是贱籍奴仆,怎么能因为我喜欢就要把人弄来,难道让外人说侯府仗势欺人吗?真心相待才能换来真心,为着我喜欢,就把人强弄来,那人家不愿意反倒心生怨怼,这又何必?”
蓝老夫人只能放弃,叹息了一声。
管事早就仔细形容了秋水,蓝老夫人一听就知道是个贫家少年,这种少年弄来侯府是极简单的事,只是孙子不愿意,那就只能不提。
说了两句话,只见蓝鸣凤面露倦容,老夫人赶紧让他回去休息,“燕窝粥已经好了,回去吃了休息一会儿再睡,你小叔让人送了几盆兰花来,说是什么莲瓣兰,已经搁你院子里了,别只顾着摆弄,明儿再理会,知道吗?”
蓝鸣凤点头,然后告退。
看着大孙子离开,蓝老夫人叹息一声,有些心疼道,“那普济寺灵验是灵验,只还愿非得让鸣凤亲自去吃斋三日,鸣凤本就身体不行,还不许让人跟着伺候,可不是把人给折腾坏了!”
蓝夫人倒不这么想,当初大儿子病的要死要活,她们婆媳去普济寺烧香请愿,许的就是孩子能好就让他亲自来还愿,人家法师也说了,如果来还愿,还带着一群丫头小厮,那就算不得虔诚。
所以儿子去还愿才带一点人,小厮只带一个,其余都是护卫罢了。
佛祖面前岂能不敬还骗人?哪怕儿子的身体还是不见好,只要不坏下去,蓝夫人就得念佛了。
秋水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是最近老爹秋林生回家看她的目光又带着想揍她一顿的火气,秋水就有些心头发毛。
她偷偷问了姚瞎子,姚瞎子想忍住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笑道,“听说梨花巷暖玥阁最近客似云来,生意好的不得了,你们温行首好像也去了一次,回来私底下还同团头们赞不绝口,你爹硬着头皮听温行首说暖玥阁有多好多好。”
秋水,“……姚叔,最近临丰那边也有不少事,你和我爹说一下,我在那里住上几天处理一下!”
她牵着小青一溜烟跑了,姚瞎子笑出了鸭子叫声。
秋水回到临丰也没事,整天就是游荡,临丰也有不少京城贵人家的别庄,不过这些地方秋水从未去过,和她根本不在一个圈子里。
秋水怕秋林生揪着她的小辫子不放,于是在临丰结结实实躲了好几天,她和秋林生都不会种地,所以地都佃了出去,和佃户们说好了,刨开租税,所得一人一半,这是个极良心的价格。
这样一来,一亩上好的地一年也不过一两银子左右的收入,六七十亩地一年也就六十七两,一般人家很能过了。
秋水和秋林生做团头一年也有一百多两的入账,特别是秋水,遇着富户人家打赏,一下子就能拿一笔大的,这样一来父女俩一年也有近两百两的收入,日子过得确实很不错。
临丰这里的人都熟悉秋水和秋林生,秋水在外头逛几乎人人都和她打招呼,转一圈她手里得拿到一大把东西,鸡蛋两个鸭蛋一个,各种蔬菜一把,鱼也会有一条,大小螃蟹能有一篓。
螃蟹这玩意乡下没人稀罕,因为没肉吃起来还忒烦,这是只有达官贵人喜欢的东西,送给秋水是知道秋水喜欢吃,所以抓鱼的人看到秋水除了送一条鱼以外就把螃蟹全给了秋水,这些螃蟹也不大,二三两的样子。
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螃蟹,现在也没冰箱,螃蟹死了也不好吃,秋水就耐心的剥了蟹肉剔了黄,然后做蟹黄酱,反正她家现在也不用怕费油和盐,做完的蟹酱放在瓷坛子里,做咸一些,十天八天总不会坏。
正好有几家农户要去普济寺送菜,知道秋水在,就央她陪着去算账。
秋水道,“大和尚还能少你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