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选义调整频率,开始跑步,他胸口燃着一簇火苗,需要找一个宣泄的突破口。
“不想吃了,在寝室跑步,我下周再回去,懒得走路了。”
杜薇不满地说:“什么走路,下午都让宽叔去接你了,你把人打发回来了。崽崽,开学以来感觉怎么样啊?环境还适应吗?”
陆选义说:“还行,跟以前一样。”
“那就好。”杜薇停顿了一下,又说,“那个之前老和你打架的韩霖,听邱老师说现在和你一个班,你们没起什么冲突吧?”
陆选义不知道邱老虎和她说了什么,不过他们也确实没打起来。
“没有,他是我同桌。”他说道。
“什么?你们邱老师为什么安排你和这样的人坐一起啊?”杜薇顿时不高兴了。
“妈,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坏。”陆选义无奈道,“和谁坐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杜薇一想也是,“好吧,你也不是容易被别人影响的孩子,不过你要少跟他说话,别起争执,知道了吗?”
她叹了一口气道:“本来因为他那个妈妈,我是挺不喜欢他们一家的,不过既然人都走了,也没必要再计较了。”
陆选义渐渐停了下来,他按住耳机道:“什么,你说谁走了?”
“就是韩霖的妈妈啊,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了,”杜薇说,“以前你也只见过她几次吧,听说是两年前走的。”
陆选义安静了,她接着道:“我前几天才知道,好像他妈刚死,他爸就娶了后妈,而且还带了个半大的娃。啧啧,说起来这孩子也挺可怜的,爹不疼娘不爱的……”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雷声轰隆作响,满世界都是如同交响乐般杂乱的雨声。
“喂,崽崽,你在听吗?”杜薇说了半天,那边都没有声音。
陆选义回过神来,说:“在,妈,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点事。”
“你这家伙,就不肯陪妈妈多聊几句,早点休息,别太晚了啊。”杜薇叮嘱道。
陆选义挂了电话,打开美团外卖。
刚才才想起来,韩霖还和他一样没有吃饭,他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估计连泡面都不会煮。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陆选义拉开门,看见韩霖提着个塑料袋,穿着短裤拖鞋站在门外。
“让一让。”韩霖不耐烦地推开他,拎着袋子进了宿舍。
“你……”陆选义刚要说话,只见他把袋子放在了桌上,从里面拿出碘酒和创可贴。
韩霖随手拖了于尧的椅子过来,坐下看向他:“还不过来,等着我请你啊。”
陆选义走过去,视线连一秒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坐在韩霖对面,韩霖抓住他的右手,先用蒸馏水冲洗了一下,然后拿棉签蘸取了一些碘酒,小心地给他的伤口涂抹。
陆选义的手要比他大一点,他轻轻捏着他的手掌,低着头把伤口里残留的木屑清理出来。
血已经有点凝固了,韩霖怕弄疼了他,每一个动作都非常仔细。
陆选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垂眸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看上去比平常要乖上许多。
人的手最热的地方是掌心,最冷的地方是指尖。
韩霖的指尖有些微凉,四个小凉点戳在他手背上,一个小凉点在他手心,强势的存在感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陆选义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你刚才去医务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