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就遇不到你了。褚琰在心里想到。
叶准不知道他的心思,摇了摇头,继续说:“人家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还真差点被水冲走了。”
褚琰忙问:“怎么回事?”
叶准想了想,说:“我记得好像是小学四年级那会,下了大半个月的雨,学校还因此停了一个星期的课,我在家感觉都快憋出毛病了,等雨一停就拉着余儿去下河游泳,当时河水特别急,我一个不留神就被水流卷走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后来呢?”
“后来被冲到了河流的下坡,刚好被卡到了石头缝里,是余儿把我抠了出来,因为这事我们两个还被罚跪了一下午。”叶准说到这里忍不住失笑出声,“真的是抠出来的,我就卡在两个石头缝的中间,差点把我挤扁了,不过要是没有它我就完了,我跟你说,那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发现褚琰的表情有些不对,薄薄的唇轻抿着,面色不渝地看着自己。
两人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褚琰是什么性格脾性叶准也摸了个大概,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自己刚才玩笑似地诉说那段危险经历让他不高兴了,连忙改口:“别皱眉头嘛,幸好有惊无险,否则我就遇不到你了,那多亏啊!”
他这一句话,正好与褚琰刚才的心中所想相应,冲散了褚琰对他小时候做事不顾后果的不悦,只能叹了口气:“以后不能这样,太危险了。”
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河水有多急可想而知,叶准当时年龄这么小,要是没有恰好卡在石头里,那么找不找得到人还不一定。
褚琰虽然生气,却又拿他没办法,小学四年级的事情,叶准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自己总不能再抽他一顿。
“我向组织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干这种事,请组织放心并严以监督!”叶准非常识趣地站直身体,一脸严肃地表示。
“什么组织?”褚琰挑眉问。
“家庭组织呗。”叶准拿手撞了撞他,耍赖似地说,“组织的第一家长褚教授,接不接受啊?”
褚琰被他逗笑了,嗯了一声,又问:“当时没把老太太吓坏吧?”
“真吓坏了。”叶准老实地点头,继续跟他说当时的过程。
那会徐度花了大半天工夫才把他从石头里扯出来,两人挤在一小块石头上面,四周全是汹涌的急流,叶准差点被水冲走的意外让他们谁也不敢再贸然下水,只能石头上面一边喊人,一边等着人发现他们。
不过当时因为大雨刚晴,少有人来河边,两人穿着裤衩硬是在石头上等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徐度的父母和叶准的奶奶出来寻找到两人,才把他们救了下来。
说到这里,叶准摊了摊手:“就是这样,救回去之后我们就被罚跪了。”
当时徐度被抽了一顿,然后罚跪认错,他奶奶舍不得打他,就让他跪在客厅里,不过才跪不到十分钟老太太又心疼,丢了个垫子给他放膝盖下面。
“跪得好。”褚琰听他说完,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一点也不觉得体罚有什么不对,对待不听话的小孩就是要严厉教育,尤其是叶小准这种爬墙打架、下河摸鱼的小孩。
“……教授,你比我奶奶要凶啊,我奶奶罚跪还给我拿垫子呢。”叶准不满。
褚琰闻言笑了下:“一样的。”
“什么?”
褚琰低下头,在他唇边亲了亲,目光温和如水地与他对视:“疼你。”
我和你奶奶疼你是一样的。
褚琰只说了两个字,叶准却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浅淡的亲吻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度,将他这些年的孤单冲破,那种温暖重重击在心里,连回响都带着褚琰的名字。
他沉默了会,伸手摸了摸被褚琰亲过的地方,抬头对他说:“下次我带你去看她吧。”
“嗯?”
“祥安墓园。”叶准声音里带着些许期待,“除了余儿和蒋嬷嬷,你是唯一一个我想带你去看她的人,你呢,你愿意去吗?”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叶准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唯一提起奶奶的时候,神情里除了怀念还有不易察觉的忧伤,褚琰大概也能猜到老太太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听叶准说要带自己去墓园看老太太,心里不免触动。
叶准对自己的喜欢,大概比自己所理解的程度要更深一些。
叶准等不到回答,见褚琰沉默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要带人去墓园的提议有些唐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把话收回来:“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去也没关系,当我没有说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