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奇问:“姐姐,为何哭得这般伤心?”
方秋意昨天哭了半日,夜里断断续续又哭了几回,眼睛肿得像桃儿似的,这女人明知故问。她本来想发作,可当着龚昌的面,只道:“我这是高兴的。这么多年,我和夫君感情甚笃,唯一亏欠他的就是没能给他生个儿子,现在有了长安,我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以后也能安心了。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呢。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们母子。”
两人来往之间客气有礼,龚昌欣慰不已。
芽娘似笑非笑:“我还以为姐姐是伤心的。毕竟,老爷瞒着你多年,一般女人都受不住。”
话说得这么坦荡,简直就是给方秋意身上扎刀。
她还犹自觉得不够,继续道:“老爷时常觉得亏待我们母子,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回来,我和老爷相处一场,有了长安后,看着他一日日长大,只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不过,长安是龚家唯一的孩子,我不能那么自私。姐姐,我无意插入您和老爷中间,以后您就当我是照顾长安的奶娘就可。”
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龚昌顿时觉得芽娘委屈,伸手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
二人对视,情意流转。
看得方秋意像是喝了一大坛老陈醋,浑身都不是滋味。
“妹妹回来,若是不明不白住着,对长安也不好。”方秋意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偏着头道:“夫君,不如我备上两桌酒席,请上几个邻居和友人,正式给芽娘一个名分?”
“不用。”芽娘飞快拒绝:“姐姐,刚才我说了,我就是个奶娘,我不做妾。”
方秋意:“……”难道还想做妻不成?
有她在一日,这事就是白日做梦。
龚昌询问:“饭菜好了吗?”
方秋意不敢再提惹他不悦,答道:“已经得了,咱们先吃饭。”
那天之后,龚家气氛怪异,时常有女子的啜泣声传出。
秦秋婉一直让人盯着,并没有插手。
事实上,龚家已经够乱,犯不着她动手。至于另一头的林元铎,在典当了如意之后,手头又宽裕起来。还把之前落下的活儿捡起来继续干。
至于林右琅,在昏迷三日后终于醒了过来。林母也差不多,不过,她醒过来后鼻歪眼斜,再也动弹不得。
这人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有人伺候。并且,屎尿都不受控制。厨娘的活计瞬间就多了不少,关键是,这活儿还腌臜。
不过区区三日,厨娘就受不了了,等到天黑林元铎干活回来,便提出要涨工钱,直接翻了一倍,一个月要八钱银子。
“老爷,不是我趁火打劫,而是照顾这种病人都是这样的价钱,您若不信,去街上打听一二,说实话,我这还是要得少的,毕竟公子也是病人,也需要我照顾。我是想着咱们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公子的病情早晚会好转……”
言下之意,无论是从情理还是道义上讲,她都已经仁至义尽。
听到厨娘谈工钱,林元铎愣了一下:“你不是龚昌请来的吗?”
“对啊!”厨娘一本正经点头:“龚老爷帮我找的活计。”
林元铎:“……”合着龚昌口中说的帮他请厨娘,真的只是“帮”他找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