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并未阻拦,厨娘拿衣衫去洗,颇有些不安地问:“老夫人,一会儿公子回来发现夫人不在,会不会生您的气?”
林母挥挥手:“管他呢。总不能要我这把老骨头给她一个小姑娘道歉吧?再说了,我又没说错。”
厨娘只是好意提醒,闻言也不再多说。
龚莹莹一路跑回了娘家,彼时,方秋意正在铺子里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灰尘,看到她哭着进门,疑惑问:“这是怎么了?”
龚昌今日也在,看到女儿哭得伤心,笑着摇摇头:“刚成亲的夫妻都会吵闹几句,过一会儿就好了。咱们也是这么过来的,长辈最好别掺和,越掺和越乱,小事都要变成大事。你进屋,我来跟她说。”
龚莹莹被母亲一问,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听到父亲的话,气道:“不是和右琅,而是祖母说话太难听。”
龚昌好奇:“怎么难听法?”
龚莹莹:“……”
这男女之间的关系复杂,她再蠢也知道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不能告诉父亲。
除了母亲之外,谁都不能说。
否则,就算母亲和公爹之间当真清清白白,被外人知道连祖母都质疑二人关系后,大概也会怀疑。
流言如刀!
刀刀戳心,平白无故,谁也不想挨刀。
“今早上她要漱口水,我不过慢了一步,就被骂了一早上。什么难听说什么,直往人心口上戳。那些话实在太粗俗。”
龚昌若有所思:“她出身乡野,说话粗俗也正常。不过,她是长辈,又那么大的年纪,你听着就是。你自己心里有杆秤,真有道理呢,你就听着学着,要是没道理啊,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听过就忘。”他摊手:“你都嫁进去了,一辈子还长着呢,得学会自己调节心情。”
龚莹莹满心不是滋味,拉着母亲的袖子摇啊摇。
方秋意明白女儿的意思,道:“夫君,你看着铺子,我去后面仔细跟她说。”
龚昌是个温和的老好人,闻言点头:“是得好好说说。这一言不合就往娘家跑的毛病得改。”
后院里,方秋意关上了房门,满脸担忧:“怎么就回来了?”
龚莹莹哭着把老太太的话学了一遍:“非说你和公公来往是因为互相有所求,这话实在太难听了!”
就算真是如此,那同村之谊的遮羞布还是要扯起来的。老太太这抬手就撕,是真不怕丢人啊!
方秋意知道不少人这么看待自己,早已经无所谓。或者说,现在她在意的是更重要的事,她伸手帮女儿擦了眼泪,正色问:“你们家为了成亲,到底欠了多少银子?”
龚莹莹抽泣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打听过,可他们都不告诉我,连债主是谁都不知道。还是您告诉我大概二百两左右。”想了想又道:“今日一早听爹说,再过半个月那边顺利交工,大概能赚上三两。”
这个活计都干了快两个多月,且赚来的银子还得供一家老小花用,照这个速度,林元铎老死了都还不完。
这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