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麦秆能烧火,直接搬回家去了,这里没剩多少,所以烧了没多久就差不多烧完了。我们三个在田边走动,看到火苗有往旁边烧的趋势就去踩灭。
其实我看到姜羊和青山直接用脚爪子去踩灭火苗,真的很好奇他们一点都不觉得疼吗?我觉得他们脚爪上的鳞片大概是全身上下最厚的,唯一能比的就是尾巴上的鳞片。平时他们也穿不了鞋,但我就从来没看到过姜羊的脚爪子上有过伤痕,那紧实细密的厚鳞片敲上去还笃笃响。也许是真的没感觉,我作为一个人类是无法想象的。
谷物燃烧的烟味飘进鼻子里,有些呛人。姜羊在田上乱跑,被白烟熏了一下,眯着眼睛跑回来了,青山倒是一直乖乖跟在我身后。
其实,我挺喜欢这种烧麦桩的味道,闻着这种味道,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满足。
周围的山峦渐渐笼罩上一层郁郁的深蓝,田里的最后一丝白色烟气消散了,只剩下一股燃烧过后的焦味。我们三个踩着最后一点光离开田往家里走。
我踩过那些前人踩过无数遍的小径,心里忍不住想着,在十年前,可能这个村子里的人也曾像我们这样,在傍晚时分从这片田埂上经过,家里人就在远处的房屋门口喊着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回家去吃饭。
我摸了摸身边姜羊的小脑袋,他一脸开心的仰起脸看我,小爪子牵着我的手晃来晃去。
也许也有像姜羊这样的孩子,高兴的打打闹闹,然后跟着下田的大人一起回到家中。
本该有炊烟和灯火的房屋,如今沉寂的矗立在那,只有呜呜的风声从破败的门窗中传出来,黑乎乎的看着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我总是这样无端端的会觉得心情一阵低落,觉得心里压着什么东西的难受。我在尽量克制自己这种感觉,转而让脑袋去思考一些事情,像是田里的事,寻找更多食物的事,我有很多的事可以去想,不该让自己陷进那种没来由的失落里。
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抓紧了手里姜羊的爪子,沉默着往前走。忽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青山开口了,他好像有点担心,问我:“你是不是累了,我背你吧?”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他笑了笑,“没事,很快就到了。”
“那……那我牵着你?”他看了一眼我牵着姜羊的手,犹豫的对我伸出自己满是黑鳞的爪子。
我没有拒绝,用空着的右手抓住他的爪子,凉凉的,没有我这么热。他把爪子给我抓着,自己没用力,大概是怕抓伤我。真是个窝心的孩子。
我们三个手牵着手回家,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发现心里那种忽然出现的低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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