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顿时一眯,那眼底的沉郁瞬间凝结,转而看向还在撒泼的那个女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根管挫断在牙根里了,病人的家属了解情况后第一反应就是对我们的医护人员动手。”
徐润清微抿了一下唇角,又看了眼念想,转身,先是扶着坐在牙科椅上吓得直哭的小女孩躺回去:“我检查一下。”
郑蓉蓉的母亲这才闭上嘴,怀疑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是?”
“我是这家医院的负责人,刚才为你女儿治疗的是我的学生,她还在实习。”
话落,他微挑了眉,语气沉郁又低沉:“但我相信她的专业操作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
郑蓉蓉的母亲声音陡然拔高,“没问题还把这种东西断在我女儿的牙根里?
你们医院就是不想负责是不是?”
徐润清刚走到洗手池边洗手,闻言,目光微凉,态度上却依然得体:“你误会了,医院并没有不负责的意思。
对我的学生在根管治疗的操作过程中把根管挫断裂在病人的牙根里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并且也保留追究一切责任。”
后面那一句,显然是在维护念想。
他身材修长,又穿着制服,站在灯光下,身影背着光,就这样面无表情目光凉凉地看着她,就让郑蓉蓉的母亲觉得心下一阵发虚。
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神。
见她安静下来,徐润清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你先冷静下来,现在首要的是先把根管挫取出来,不然耽搁下来问题还会更大。
根管挫断裂并不是没有办法,我会负责把它取出来,费用由医院承担。”
他的声音沉稳,眼神平静又清透,可带了几分威压,那压迫感便格外清晰沉重。
“但这之前,你不准再对我们的医护人员动手。
否则,我也会按照我们医院的规矩来对这件事负责,希望你能谅解。”
许是他的话更有分量,又或许是徐润清的气场太强大迫人。
郑蓉蓉的母亲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地对念想动手,沉着脸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对方一妥协,他这才走到牙科椅前,调整了一下灯光,垂眸看着躺在牙科椅上的女孩,拉开牙椅坐下。
这才转头看向念想,用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语气叫她的名字:“念想。”
见她抬头看过来,那一直沉着的声音放柔几分,吩咐:“把工具准备一下,我先给她检查,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念想一迟疑,对上他清涟又温和的目光,微微一顿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去准备工具。
冯简生怕郑蓉蓉的母亲会有异动,就挡在念想的身旁跟她出去,一起帮忙准备了工具再回来,欧阳已经把围观的病患和病患家属清开了。
徐润清正坐在牙椅上和女孩子轻声地说着话,郑蓉蓉的母亲被请到工作台一旁坐下,桌前正放着一杯温水,气氛温和得根本不想是前不久还发生了一次医患之间的冲突。
接过念想手里拿着的托盘,徐润清边戴上口罩和手套,边问她:“知道发生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吗?”
“知道。”
念想回忆了一下,回答:“先拍片,确定位置,看是否需要取出来。
如果位置比较上方,可以考虑用别的挫制备通道,再用挫带出。
如果在刚好在根尖,根方无阴影,可以常规备好,根充观察。
若超出根尖,要做根尖切除术。”
徐润清已经拆了口镜检查女孩的牙齿情况,闻言,“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观察到的是哪种情况?”
她的声音顿时弱下去几分:“还没有拍片,处理方法没确定……”
徐润清抬头看了她一眼,看清她低着头,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意外的插曲里。
“以后可以不用这样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