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爸爸不会用手机,只会简单的打电话,离开前除了手机号码,别的联系方式一个也没有。直到现在,应如约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到底怎么样了,又是什么原因,康复了没有。
她只记得那个深夜,那个男人坐在监护病房门前,疲惫微笑的样子。
眉梢,眼角,嘴唇,弯曲的弧度她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要是以前你问我喜不喜欢孩子,我会说喜欢,毫不犹豫的那种。”应如约抬手,学着他刚才那样摸了摸他的耳朵,声音柔软:“但现在,不能说不喜欢,只是觉得家长不容易,孩子也很辛苦。这样的家庭,这样的遭遇情愿别让我遇到了。”
她害怕孤独,也因为性格敏感的原因,遇事总喜欢多想,想着想着就容易有消极情绪,这种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改不掉。
越是简单单纯的人和事,越能引起她内心的触动。
都说医生见惯了生死,早已看遍人情冷暖,其实不是的,生死的确是一线之事,可看淡生死这种事,永远习惯不了。
车停在车库,应如约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前,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问:“你猜我那个同学最后有没有娶到儿科的女医生?”
温景然下车,把钥匙递给她去开门,他落后她两步的距离,从车库到玄关,很短的一段路,他回答:“没有。”
应如约正换着鞋,被他猜中答案,惊讶地转身看他:“为什么?”
“随便猜的。”
二分之一的正确率,没猜对那就是猜错了。
他对和她无关的人向来没什么审度关怀的耐心。
“他还真的没娶上。”应如约有些可惜:“前段时间他在同学群发了请帖,娶的是家里相亲安排的老师。”
想起什么,应如约鞋也没换,光着脚转身面对他,双手攥住他敞开的外套领口,踮起脚问他:“你没遇到我的话,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是不是也要随便娶个女人回家了?”
一想到出现这种可能性,应如约就忍不住发酸,莫名其妙就吃了一缸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女人的醋。
冬天的地板有些凉,她又赤脚站在大理石面上。
温景然低头,目光从她小巧精致的脚踝上扫过,揽着她的腰轻轻提起,让她踩在自己的脚面上,把她脱下的外套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才回答:“不会有没遇见你这个假设。”
温景然理性,从不设想如果没有遇见,如果错过这种听着就让人觉得遗憾的事。
只是照实说,太过不解风情,挨一爪子都还是轻的。
这种问题,不能盲目回答。
他沉思几秒,避重就轻道:“不是遇到你,我会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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