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果果

甜妻 咬春饼 4743 字 5个月前

出租车司机一路都不敢说话,贺燃像一只压抑的困兽,噎着声自己跟自己较劲。

荡回牙蹄路,贺燃跟游魂似的开门,进门。

外婆一听动静,摇着身子献宝似地说:“这是我今天求回来的平安福,你和小晳一人一个。”

她手里提着两根红绳,转过身却愣住,“哎?”

贺燃跟抽了精气一般,全无平日的神采。

外婆无不担心,“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不痛快的事情啦?”

贺燃回卧室,把门给锁上,“扑通”一声倒向床,整个人都懵了。

睁开眼睛就是简晳哭皱了的脸,闭上眼睛就是她追着车跑惊慌失措的画面。

贺燃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外婆轻轻叩响了门板,然后便没了声音。没多久,挨着地面的门缝里,悄悄塞进一个东西。

贺燃枕着手,一眼就看到,是那个绣了他名字的平安福。

这小老太婆很知趣啊,眼睛能望进人心里去,大概她也知道,孙媳妇已经没戏了吧。

想到这,贺燃不由笑出了声,但这笑实在太苦,苦到眼泪又他妈在叫嚣了。

———

简晳是被陶星来发现的。

她一个人坐在马路边,跟只流浪狗似的,手吊着绷带,腿也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发抖。

陶星来急死了,跳下车一顿骂,“你还要不要命了,搞什么呢!啊?坐在地板上不嫌发凉啊,马上就要下雪了,你坐这儿演雪人呢!

可简晳把头抬起来的一瞬间,陶星来的火气顿时没了影。

简晳满脸泪,抽泣得直打嗝,陶星来蹲下来,凑近了才听清,简晳说的是——

“贺燃他不要我了。”

“不要就不要。”陶星来心疼死了,“今天他对你爱理不理,哼,明天让他高攀不起。”

“没有明天了。”简晳声音嘶哑,“再也没有了。”

陶星来心里一酸,眼巴巴地望着她,“姐,别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就陪你一起哭。”

他眼底泪花闪闪,“咱俩还缺一个饭盆,搁地上,没准有人丢钢镚儿呢。一块钱分你五毛,求你了,别哭了。”

简晳一头栽在陶星来的肩膀上,抽泣得更厉害。

陶星来心疼自己的韩版大衣一秒钟,“失恋的女孩我来守护,爱情这玩意儿真是太可怕。”

温度冷入骨,他也没敢耽搁,抱着简晳往车上塞,赶紧回了医院。

结果当晚,简晳就发起了高烧。

四十度往上,用了药降下去,再停药就又烧起来。

陶溪红急得隔一分钟就去摸她额头,陶星来都快崩溃,“妈!姐都能煮鸡蛋了!可别烧坏脑子!”

“别吵,还不嫌乱呢。”陶溪红心急火燎,又出去找医生。

陶星来害怕极了,蹲在病床边跟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地对沉睡的简晳小声:“你这么为难自己,贺贺哥又不知道,姐姐,不值得的。”

简晳紧闭双眼,烧得稀里糊涂,脸上是病态的潮红。

她没动。

陶星来抹了把眼泪,气死,这一天流的泪,都快赶上他出生那日了。

陶星来掏出手机,打给了他的陆陆哥哥。

陆悍骁公司有急事,所以看完简晳就赶回去,刚好事情忙完,就接到了电话。

“我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姐弟俩啊,一个磨人精,一个跟屁虫。”陆悍骁拿起车钥匙往外走,“等着,我就过来!”

陶星来嗯嗯哼哼,小心翼翼道:“陆陆哥,来的路上,能顺便帮我带份儿炸鸡翅吗,记得要六个,不然吃不饱。”

陆悍骁:“……”

鸡翅到了,简晳刚降下去的体温又飚了上来。

医生已经不敢连续用药,只嘱咐物理降温。简晳额头上盖着冰袋,烧得嘴皮都泛起白皮。

“我姐她心里堵着气,没疏通,郁火难散,自己为难自己,可怜死了。”陶星来丢下鸡翅,又来演情深深雨蒙蒙。

陆悍骁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操”了一声,“这热度,熏腊肉呢。”

“我妈急着要转院。”

“转个屁,她这医院是省里最好的。”

陆悍骁抽出一根雪茄,咬在嘴里过干瘾,他靠着桌子斜站着,沉默几秒后有了决定。

陶星来一阵惊呼:“陆陆哥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