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璟

小先生 咬春饼 27132 字 5个月前

最后拍拍他的肩,“宁姐挺好的,就算不是……也还是工作关系呢,别搞得太僵啊。”

连外人都看出来了。

的确,自上回决裂般的吵架之后,他和初宁再没有半句话的联系。

可祈遇有句话说得对,再不济,还是有工作关系。

作为投资方,她有权知晓他们前段时间的工作总结以及下一步的计划。

迎璟心里又蠢蠢欲动起来。

给她打电话?

要不直接去找她?

要汇报工作啊,不然就成了他的过错了。

乱七八糟一堆想法在脑海里打群架。

突然又一个声音冒出来:

你看你看,你还是这么在乎她的感受。

你真没用,都闹得这么难看了,还能被她隔空左右情绪。

迎璟当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操!明明是她的错!”

这一声嚷,把他的理智和骨气喊回了七分。

他决心,这一次,绝不主动。

城市另一边,初宁也不好过。

她这段时间心烦得厉害,从杭州回来四天了,那人真的没有一点消息。

初宁的低气压一直环绕,看手机的频率增多,那天手机微信一震,她立刻抓起查看。

是个卖阿胶的,不知从哪儿加的微商,一大串复制的节日祝福。

初宁恼得没个好语气,俩字回复:“互删!”

就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期间冯子扬给她发了很多条,“这周六晚上八点左右,上我柏悦府的那套公寓,具体行动到时候再通知你。”

初宁把屏幕反扑在桌子上,掐着眉心直揉。

最后,还是她按捺不住,终于给迎璟主动打去了电话。

响了九声,那头才慢吞吞地接听,接听也不说话。

要不是初宁看了眼屏幕,还以为是没信号了。

迎璟硬邦邦的两个字:“干吗?”

初宁的火一下子就来了,“你不用汇报项目进度么?

没有半个月也有十天了吧,你一个字都不说的?”

她的直脾气,真的很要命。

“你不是看到了么,我都在参加比赛。”

迎璟冷淡回。

“比赛也就两三天。”

“我不用准备的?”

初宁被噎得太阳穴突突跳。

“那下阶段的计划,也不用汇报了?”

“我们放暑假了。”

他的理由总是让人无法反驳。

初宁的脸色彻底难看下去。

她不说话,那头也不急,反正电话费不要钱。

滋滋滋的电流声,不断刺激着初宁的耳膜。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我不敢有意思。”

“行。”

初宁利落的一个字,情绪根本就没法儿克制了,莫名的慌张和无助,像是把她丢进了汪洋大海,潮水吞没,让她无法呼吸。

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抓紧。

这种情绪隐匿、不安,是她二十余年里,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茫然,又没有人愿意给她释怀的时间。

于是,情绪的宣泄,用了最愚蠢的一种,便是正面刚。

她冷言冷语,嘲讽道:“看来,得了冠军就是不一样了。”

迎璟冷笑,“岂止不一样,简直了不起。”

“也是,你们扬帆起航,名声大噪,多的是人愿意为你们砸钱了。”

越怕什么,越说什么,跟赌气似的。

初宁握紧手机,贴着耳朵紧紧的。

短暂的沉默,像刀锋。

迎璟一语听懂,这就是初宁的弱点,是她在意的,是她的命门。

他没有为了这一发现而沾沾自喜,反而无尽的失落。

到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这种“公事”。

他算什么?

呵,在她心里,永远排在“利益”之后。

他动的是真情,她却把感情当工具。

迎璟心里一片悲凉,难受得要死掉了。

“对!”

再开口时,他语气凌厉,“我也不怕跟你交个底儿,对我抛出橄榄枝的已经有很多家企业了,他们专业,有背景,有实力,有保障,提供给我的技术支持也很强大。

能跟这种企业共事,项目的飞跃是迟早的。”

还未说完,初宁彻底崩溃,大嚷:“那你滚啊!”

一个滚字,是彻底撕开了两人这要死不活的关系。

抽筋动骨,流血割肉。

迎璟气极,呼吸都是粗音:“正有此意!”

这是彻底否定了初宁为此付出的一切努力与牺牲。

她心里的铜墙铁壁,轰声坍塌。

两人的思想节奏不在一个频率上。

这种情绪失控的关头,人最容易钻牛角尖。

迎璟也是越想越气,想她冷硬的心,永远也不会动的感情,想她的种种心机手段,想她的好,她不经意的温柔。

最后,想到了她的未婚夫。

迎璟握着拳头,平整的指甲掐进肉里,泛起丝丝血红。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就不要联系了,我再也不会跟你打电话了。

你,你和你的未婚夫好好结婚去吧,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回应他的只有“嘟嘟嘟”的短音。

初宁掐断了电话。

迎璟拽着手机,越来越紧。

最后扬手把它摔了出去。

手机撞到墙壁上哐当巨响,屏幕裂开一条大缝,黑屏了。

他深吸一口气,倔强地抬高眼睛,红透的眼眶,愣是不准里头的东西流出来。

——

这一架吵得,让初宁元气大伤。

这下好了,当是彻底死心,连手机都没兴趣再去看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周六。

冯子扬见到她时,惊了一跳,“小宁儿,你病了?”

初宁来到他在柏悦府的公寓,墨镜遮脸,一身白色长裙,面若冰霜。

她把墨镜摘下,眼睛也不似平日的光彩。

冯子扬担心地伸手往她额头上探,“发烧了?

脸色这么差劲?”

初宁偏头躲开,“没有。”

这闷情绪看得冯子扬心生怀疑,又问:“工作上遇到麻烦事了?

有困难跟我说。”

初宁连回答都懒的了。

她走到沙发上一坐,“安排好了?”

“啊,哦,好了。”

说起今天的重头戏,冯子扬来了劲儿,“我找的那姑娘半小时后到,到了之后,你就给我妈打电话,哭着说我出轨了,捉奸在床,让他们赶紧过来。”

初宁眉间不耐,“主意真的很馊!”

“这个见效最快。”

冯子扬光脚踩地上,从冰箱里拿了根冰棍儿吃,提醒说:“不能再拖了,你没瞧见两家已经开始准备订婚宴了么?

趁现在喜帖还没发出去,得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