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像一座雪山压来的Q布抢走了撒娇的衣角,眼看着鼻子一酸就要哭,Q布左手牵着祝拾肆,右手勾着小孩的背心领,把他俩拉到了人行道中间。
“别站在靠近斑马线的地方,危险,”Q布嘱咐完祝拾肆,换手拎起小孩往树下走,“我去给你拿下来。”
祝拾肆这才借着路灯看清楚Q布穿了上次在便利店相遇时的那件白卫衣,绒绒的,已经快六月了,难道他不热吗?
“这要怎么取?你能跳那么高?”祝拾肆追上去拉住Q布的石膏,“你家有没有晾衣杆?我看那个比较靠谱。”
“我不用晾衣服,家里有烘干机。”
“那……我去借借看?”
祝拾肆看了眼身后的门禁,并没有工作人员,他再看向Q布公寓那边,小孩冲他摆手:“我爷爷那里也没有。”
“好吧。”
看到有大人来帮忙了,树下的孩子们都退到了一边,Q布围着树干走了一圈,左手找到支点往上一攀,打着石膏的右臂正要用力,被祝拾肆扯着裤腿给拉了下去。
“你傻了啊,不要右手了?”
Q布提了提裤子,笑道:“没关系,已经快好了,让我试试吧。”
祝拾肆严厉回绝:“不行,手臂是你自己的,要对自己负责。”
Q布受用地弯起笑眼:“但我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呀……”
祝拾肆看了一下周围,确定自己不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后,横下心,挽起袖子抓住了Q布刚才攀上的支点,低头道:“靠边站,小心踢到你们。”
小男孩听话地躲回了旁边的孩子群中,大家一起给祝拾肆加油。
祝拾肆跳了那么多年舞,敏捷度和力量都不在话下,往上蹬了三两步,上半身就深入了树冠中。
“哥哥加油,踩你右脚的树节就能上去了!”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小孩喊道,祝拾肆哪需要他来指路,还没等他说完就攀上了树窝。
他看了下,皮球约在两米外的枝丫上,卡得很死,估计半身要探到树枝的中部才能把它晃下来,但枝条不够粗,恐怕无法承受他的重量。
祝拾肆试探着欠身压向树枝,展开手臂,小心地施加力道。
街边一辆车开过,带起一阵风,吹开了身下挡住视线的树叶,Q布正紧张地仰头关注着祝拾肆,右手吃力地举着,和左手环成一个抱接的姿势,跟随着祝拾肆往前倾的身体一步步挪动着。
从这个角度俯视Q布,还真像个虔诚又可爱的小朋友。
祝拾肆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对Q布竖了个表示ok的拇指,收回分神的注意力,继续移向枝头,右手往树枝中段加力,三角地带的树杈晃了两下,皮球有所松动,祝拾肆再往前迈了一步,抓紧树枝摇动起来。
清脆的一声响,黄色皮球直直地落了下去,高高弹起,再落下去,小孩们欢呼鼓掌,一拥而上围着跳走的皮球跑远了。
祝拾肆欢欣地和树下的Q布对视了一眼,右手握着树枝撑起身体,忽然,极细极短的崩裂声从他的手下发了出来。
树枝闪了闪,轰动断开,祝拾肆扑向Q布,二人几乎同时往下倒去。
不同的是,Q布后背着地摔向了地砖上,祝拾肆摔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都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受惊的反应,就猝不及防地一上一下压在了一起。
地上的Q布眨了眨眼,身上的祝拾肆也眨了眨眼,双方一起眨眼,一深一浅的睫毛扫在了一起,有点痒,还有点麻麻的舒服。
两人心照不宣地停格了眼睛的动作,静止地对视着,靠这么近,祝拾肆轻易就发现了Q布下巴上的一点胡茬。
哈哈,邋遢鬼,胡子都没刮干净,你没我精致,祝拾肆在心里笑。
不对,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因为……
刚才还在树上蹲着,怎么一瞬间就压到Q布身上,差一丢丢就跟他嘴对嘴了?!
这个右手按住他的左手,左手压着他的石膏的羞耻地咚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