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得意地把茶杯放下,突然想到什么,看了惊蛰几眼,说:“你知道么,雷准是打算往国外逃,但是他本来没打算一个人走。”
惊蛰身子一顿,说:“我知道,他来找过我。”
“这么说吧,雷准手里头那些钱,足够在国外逍逍遥遥过完这辈子了,况且以他的本事,想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你跟着他,未必不好。”宁飞说,“他自己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是知道的,他是真的爱你。”
“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惊蛰嗤笑,“终归是爱得不够。”
宁飞说:“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雷准这个人在我眼里,始终不算什么坏人,他做得很多事,在我看来无可厚非,大概在你看来就无法忍受。”
惊蛰点点头:“现在说这些都没意思,我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他死了都跟你没关系?”宁飞促狭。
惊蛰犹豫了一会儿,说:“大概会哭一顿再烧点纸,有时间给他扫扫墓吧,毕竟是初恋。”
当一个人用这种眼神这种语调说“某某毕竟是我的初恋”时,一般证明,那个某某已经是过去式了。
宁飞之所以懂得,是因为佩佩常常用这种句式,在她耳边嘟囔十九。
私心里,她实在是想把十九关个十几年出气的,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指点惊蛰。
得到有效信息,惊蛰没再多呆就告辞出门。宁飞嘱咐司机把他送回家,惊蛰走路的身影,虽然急匆匆的,但是明显轻松起来。她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惊蛰,转回身,边往楼上走边拨号,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充满笑意却低沉的男声。
“小飞啊。”
宁飞笑道:“世伯,您交代的事,都给您办妥当了。”
那边顿了一下,说:“你办事倒是快。”
宁飞坐在书房椅子上,开启电脑:“您交代的事,当然都是头等大事,我怎么敢耽误。况且,胡阿姨对我这么好,就算不看您的面子,我也要尽我所能,让胡阿姨母子团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