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培生眉头紧皱,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低声道:“怎么回事?”
他一声低呵,一群人几乎在一瞬间散开,仅剩下一个人仍背对着祁培生,他的手在洗手台上撑着没有回过头,却也因为祁培生的突然出现微微颤抖。
袁雯向前朝祁培生的方向走了几步,也有些局促,开口解释道:“纪助不太舒服。”
祁培生眼神里的温度骤降,纪越余光从眼前的镜子中看到祁培生朝自己走来,心里一阵哆嗦,直到祁培生站在了纪越身后,低声道:“不舒服?”
他的语气显然是克制的,于是纪越甚至能从中听出几分温柔,纪越闻言下意识的想要摇头,想说我没有,他脸上还挂着清洗后的水珠,突然感到又一阵反胃,他捂着嘴转身就想往厕所跑,脚底下却一滑,半身的重量偏移,好在祁培生伸手揽着接住才不至于摔倒。
祁培生面色更沉,他一手扶着纪越,“砰”的一声一脚踹开了最近的隔间门,纪越弯着腰,跪坐在地上,呕吐不止,却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
祁培生眉头紧蹙,伸出手在纪越背后捋动给他顺气,一边扭过头对身后紧跟着追进来的众人开口,不屑隐藏情绪里的愠怒:“去倒杯温热水,再去我办公室请宗林过来,别都聚在这里,空气不好。”
第22章
身后众人离去,祁培生转过头,干脆蹲了下来,他拽了几张纸巾,细致的擦去纪越脸上的汗水。
又一阵抽搐,纪越吐出来的已经只有酸水。纪越想要用手背擦擦嘴角,祁培生却挡下了他的手,用纸巾轻柔的给纪越擦掉嘴唇上的秽物。
“祁先生……”纪越声音沙哑,扭过头看向祁培生,不知是不是呕吐和不适让他眼眶发红,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不堪,摇摇欲坠。
“嘘。没事,没事。”祁培生低声道,手掌在纪越背后轻拍着,纪越这阵子是瘦了太多,祁培生几乎能隔着衣服摸出他的脊骨纹路。
纪越闻言低垂着头,咬着下唇,感觉那股酸苦味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疼还是苦。毕竟脆弱伤痛时被祁培生关怀都让他心怀侥幸。
这时候,袁秘带着水和宗林过来了,见状宗林上前一步,摸了摸纪越的额头,查看了一下纪越的瞳孔,而后对着祁培生摇了摇头,谨慎道:“应当没有大碍。我这儿应急的药没带,只有一瓶B6,一会儿可以吃两片,有一定止吐的效果。不过有时间还是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体检,确认一下原因。”
纪越听见这位心理医生的话,觉得他字字都有深意,心脏跟跳楼一样一层一层的往下坠,失重感让他浑身血液都涌向胸腔和大脑,一时间额前又沁出更多冷汗,纪越没听见祁培生回答宗林,却是在问自己:“好一点没有,能不能把药先吃了?”
纪越转过头来,祁培生的眼神漆黑幽暗的,却切切实实的藏着担忧和温柔,叫纪越看见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纪越一时间有些发怔,几乎整个人都要溺死在祁培生的片刻温柔怜爱中。
“嗯。”纪越点了点头,祁培生拿着水杯让他漱了漱口,而后纪越乖顺的吃了药,被祁培生拉着手臂扶了起来,他的双腿发软,但好在是能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