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骁道:“你都要把我活活闷死了,还指望我回答你的问题?”
“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夏珏气鼓鼓道。
“可以,”闻骁笑了笑,“那你听着——有,不止一个,文字、照片,什么都敢发。”
夏珏听完,恨得牙痒痒。
“非要我说,告诉你了又不乐意,”闻骁见状道,“就是难伺候。”
夏珏骑在他腰上闷不吭声,嘴角朝下挂着,唇缝紧抿,左手还捂着一瓣臀。
这副样子虽然是在生气,但在闻骁眼里,委实是可爱多于震慑。他搂住夏珏的腰,重新把人往怀里带,说:“好了,早就说过,再难伺候也无所谓,反正我只伺候你一个老婆。”
夏珏唇部的线条稍稍柔和。
“你收到了那些消息,然后呢?”他小声问。
“哪还有然后,”闻骁道,“全部拒绝,太过分的直接拉黑。”
夏珏勉强满意了,放松身体依偎在闻骁胸前。
“所以我不想你也遭遇那些,明白没有?”闻骁拍拍他的背,“你太惹眼了。”
夏珏嘟囔:“哪赶得上你。”
闻骁回道:“你确定?我来之前,季新词还想让我给你带礼物。”
夏珏呆了一下。
闻骁忽然泄愤似的,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当然不至于破皮见血,但留下了无比鲜明的印子。
这个印子很久都褪不去,只能藏在高领毛衣的衣领里。后果是晚上聚会时,店里的暖空调非常热,夏珏上半身都汗湿了,也不好意思把领子翻下来,苦不堪言。
作为安抚,当晚闻骁帮他洗了澡,仔仔细细,由表及里、由内而外。
等到第二天,闻骁就要离开了。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昨晚见过夏珏的室友以后,他发现夏珏和同学相处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这也难怪,在他看来,夏珏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没有任何惹人厌的理由。
但或许所有恋爱中的人都会有类似的纠结心理:闻骁一方面希望夏珏拥有朋友,当自己不在身边时也能过得开心,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地为此感到妒忌。
大概也是出于这一点,他夜里下手太过火。夏珏上午送他去机场,一路上都不大想理他,直到临别时才实在舍不得,跟他到一处人少的角落说悄悄话。
闻骁仗着个子高,侧身挡住旁人视线,亲了亲夏珏的鼻尖,走了。
回到北京,还有许多事要忙。
除了正常的课业学习与数模训练,闻骁还被带他们数模小组的杨教授单独谈话,询问关于数学建模的想法。
闻骁不确定杨教授的用意,照实说了一些自己的观点。他不是个感性的人,对于数学、数模,谈不上有多热爱,只是有些享受学习、钻研、和运用的过程。
这个过程让他感到,世界是精确可控的,说得夸张一点,仿佛一切看似是意外的事件,都能得到把握。
为人处世,有人随心所欲、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人信奉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闻骁显然是后者。他总希望自己可以捉摸透生活,不必浑浑噩噩、被动接受,而数学似乎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对此杨教授说了一席话,让他的印象很深。
杨教授说:“很多人在我面前说过热爱学习、热爱数模,翻来覆去也只有热爱两个字,无法解释更多。反而你,不清楚自己是否热爱,但有能力、有野心、有渴望,并且觉得一切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这不是真正的热爱,又是什么?你要承认你和数学的缘分,你敢说你在这方面没有理想?”
闻骁听得微怔,心想:就这么简单吗?关于他的理想,那层困惑的纱完全被揭开了?
“看得出来,你花费了大量精力去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杨教授继续说道,“这固然好,但也不能太钻牛角尖了,否则反而会陷入自我怀疑。建议你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规划……主要是看,有没有兴趣做学术一块。”
转眼到了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