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木椅抗议地响了一声,两人分离。
夏珏双腿打开,以一个相当暧昧的姿势坐在闻骁大腿上,他们近距离对视。
“……你抱我。”许久,夏珏梦呓般地说了一句。
闻骁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抱我,”夏珏专注地看他,完全不记得之前的话题,只重复这一句,“是你抱的。”
闻骁说:“是我。”
夏珏怔怔地问:“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闻骁却反问。
夏珏茫然。
闻骁于是示意他下地。夏珏恋恋不舍地起身。两人面对面站立,闻骁用一只手隔空指了指自己胸口偏左的位置。
随后闻骁看着他,平静道:“忘了?”
——你是在心疼我吗?是的话转过来抱我一下?
……
夏珏感到一阵巨大的头晕目眩。从眼角开始,他整张脸泛起浅浅的红色,越来越浓。
闻骁把指过心脏的那只手伸进口袋,反复摩挲里面那枚银戒指。
“闻骁。”夏珏很轻地喊了一声。
闻骁静静看着他。
氛围美得像梦,夏珏感觉自己全身在融化,在上升,像一朵绵软的云。他心跳得非常快,呼吸急促。
“之前……那个问题,”他气息微颤,“我现在想听答案,我选真话。”
闻骁却蓦地打碎气氛,把他拽回地面。
闻骁说:“不行。”
夏珏呆住。半晌,他咬了咬嘴唇,眼中流露出不甘。
“又为什么?”他问。
闻骁直截了当地质问:“既然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冯坤的老师,为什么还要向冯坤服软?”
“我……不是服软。”之前的话题又继续,夏珏开始辩解。
“那就是不当回事?”
“……也不是。”
闻骁说:“但你决定去体检。”
“嗯。”
闻骁的心被这声“嗯”挤了挤,发堵,烦躁。
但夏珏紧接着又说:“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然也希望一颗在变坏的苹果能够长好,但有一种情况是树烂了,整片土都是烂的,我再怎么修枝剪叶也不可能吃到好果。这种情况,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其他都是白费力气,我真的没有太多力气可以浪费。”
这下轮到闻骁怔住。他想起夏珏在山间夜晚的大喊,那些描述。
这座县城,城中村,学校,一切都不能说太糟,但也只是不太糟而已。或许徐成凯、李锐、钱飞杰……很多人可以享受这个词,但对夏珏,甚至黄星泽来说,他们可能要背负这个词里最糟糕的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