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风目前的状态很令人担忧。洛羽也是在凌烟台上才知道,原来秦风喜欢吕桓书。那时秦风看上去很理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要是秦月硬碰硬把他逼得走火入魔……
洛羽咽下一口口水,扯了扯秦月的衣袖:“慢慢来,慢慢来,你别跟着他急眼啊。”说完又向那几个待卫使了个眼色:“你们先放开他。”
几个待卫乖乖地松了手:虽然帝君陛下才是帝君,可在东华夏,后君陛下的旨意和帝君没有区别,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帝君的旨意还……呃,这个不能明说,否则就是扰乱纲常。
秦月看到自家弟弟那幅快被要了命的样子,既气得磨牙,又有点心疼。他知道秦风虽然好骗,但认了死理时却执拗得紧,连自己也要避其锋芒:比如从前,为了带那个祸害出去游历,他整整跟了自己三天三夜——真是捡回来一个克星!不,这个克星是自己跟着回来的,那时他们便拿他没辙!
秦月冷冷地剜了秦风一眼,袖子一拂怒气冲冲地坐下:“好!好!朕便听一听,他如何罪不及死,你如何不服!”
秦风缓了口气,整了整被待卫扯乱的衣领,沉声道:“皇兄要治他的罪,是以法治还是人治?”
秦月斜睨着秦风:“法治又如何,人治又如何?”
秦风道:“若是法治,吕桓书行凶实为报复,自有前因;且报复手段情节较轻,当属吕桓书间接杀人、金毛犼主观杀人、结果杀人未遂;后又曾以修为为代价直接或间接救了兄长与嫂子性命、并协助嫂子恢复修为、认罪态度良好,可作量刑减刑依据,应当免除死刑或无期。”
“呵!”秦月冷冷地拍了拍手,夸道:“学得好。可惜仙界强者为尊,臣民可由法治……朕,却是规则的制定者!所谓法律,不过只在朕一念之间而已,朕说他欺君,他便是死罪。”
“你不讲道理!”秦风怒道。
秦月似笑非笑:“强者就是道理。”他缓缓起身步下台阶,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轻声道:“你说得冠冕堂皇,亦只是为了一己私情,五十步岂笑百步。”说完又冷冷扫了吕桓书一眼:“这人有什么好?根本不配得你如此相待。”
吕桓书跪在一旁听了良久,闻言轻轻抬头,淡然道:“殿下恩情,桓书永生难报。桓书罪状确凿,还请殿下勿要再为桓书徒增烦恼……”他静静垂下眼帘:“桓书所犯罪孽,自当承担。”
秦风瞳孔一缩,呆了半晌,忽然怒道:“如此说来,若非我横加阻挠,吕桓书早已被遣至他国,又怎会惹出一只金毛犼?若是我一早便看住了他,他又怎会犯下这些事端?都怪我看管不严,将此事失察!若要杀他,便连我这罪魁祸首一起!”
秦月怒道:“混账!胡说八道!休要在此胡搅蛮缠!”
秦风狠狠瞪着秦月:“是你先不讲理!我不许你杀他!他是我的人,要如何处置当由我来!”
秦月被他气得噎住:“你……你!”
秦风红着眼睛吼了一阵,忽然又委顿下来,哑着嗓子道:“皇兄一念之间定他生死,便不可给他一条生路么?这次我保证看好他……保证。都怪我愚钝至极,他……他本来不必落到今日地步……”秦风喃喃道:“若是我那日要了他……不将他丢进海里,若是我对他耐心些,若是我早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