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担心。”他说。“实在没办法,我只要派点儿人演场戏,伪装成是他的人,不就行了?”
江随舟闻言一愣。
紧接着,他便又听霍无咎淡淡说道。
“不过也不必非要这样。”他说。“他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如再给他个动手的机会。”
他语气虽淡,江随舟却从中听出了一点端倪。
他知道,霍无咎不是不忍心,而是不稀罕。
霍无咎不是想不出办法,让霍玉衍立刻垮台。只是他与霍玉衍不同,不稀罕用这种强加罪过的方式,让对方死得冤枉。
他向来这般光明磊落。
江随舟抬眼看向霍无咎,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笑来。
那笑容衬得他眼睛亮亮的,也让霍无咎心口一跳,搂着江随舟的胳膊也骤然收紧了。
下一刻,他抬起手来,覆在了江随舟的眼睛上,将那双眼捂住了。
“嗯?”江随舟不解。
便听得霍无咎开了口。
“李长宁说了,你还得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大好。”他说。“让我这些时日小心点,别折腾你。”
“所以呢?”江随舟疑惑,抬手想将霍无咎的手拉下来,却被霍无咎挡开了。
再开口,霍无咎的嗓子已经有点哑了。
“所以,大白天的,别招惹我。”他说。
江随舟:“……。”
究竟是自己招惹,还是对方定力太差?
不过是瞧着他笑了一下罢了,落在他眼里,怎么就能成勾引了呢?
这人可真会颠倒黑白。
——
娄钺备好了接风的宴席。娄钺热情,霍玉衍也知礼,文官和武将们热热闹闹的,一顿饭下来,也算宾主尽欢。
宴后,众人都有了五六分醉,霍玉衍也喝多了些,让人扶着下去休息了。
娄钺这会儿也喝多了酒。惦记着霍玉衍身体不好,他听霍玉衍想要休息,便干脆让人散了席。
霍玉衍也欣然接受了娄钺的好意。
他笑着与娄钺告了别,转身上了回住处的马车。
众人都只看出他有些醉意,却不知道,他一上马车,整个人便瘫软在了座椅上,呼吸都又弱又乱了。
他随行的太监知道状况,眼见着他上车,便跟着钻进了车厢里。
他一上车,便连忙从车厢的暗格里取出药丸来,给霍玉衍喂了下去。
那药光闻起来就苦得让人直作呕,霍玉衍却面不改色,将那丸药放进了嘴里,半躺在马车中,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药效发作,他才算恢复了常态,但脸色仍旧是白的,呼吸也细碎得厉害。
那太监担心极了。
他们太子殿下的身体,他最是清楚不过。自从浔阳那年伤了根本,殿下虽表面上仍和常人一样,但身体底子却虚到了极点。这么几年下来,他既不能出远门,也不能再习武骑射,只成日里用着药,即便是喝酒,也要喝太医特意调配的、加了人参和虎骨的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