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素光也在仔细听他的讲述,有意无意喝了一杯酒,不再下逐客令了。
听完他的讲述,韩延问道:“也就是说你们还不知道自己乡试的结果便提前到京城备考?”
文靖安:“正是。”
韩延:“有胆量!我欣赏你们的勇气,这值得干一杯,来!祝你们乡试大捷!”
文靖安和陈崇章举杯跟他一饮而尽,韩延问严素光道:“今年云州乡试结果应该出来了吧?我记得乡试时间全国统一,都是中秋节后结束。”
严素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延:“你让人帮忙打听一下啊,让你的人弄一份云州乡试的红榜过来,别让靖安和崇章等急了。”
严素光:“……”
文靖安:“不用不用,现在以防治疫病为主,不要为我们浪费心力,乡试考完结果便已注定,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样的。”
韩延:“靖安兄这份心态更让人佩服,值得再干一杯。”
众人再一起同举杯,此时外边荒野古亭,夜色静谧,一轮高月投在河面,风吹动泛开粼粼波光,种种景致将他们包围其中,偶尔传来一些秋虫低鸣,大概是螽斯、蝈蝈之类,天气不热不凉,最宜煮酒论心,严素光不再赶人,由得他们把酒言谈。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月悬中天,外面草叶挂了秋露他们才从严素光的大帐离开,小韩医官多喝了几杯,文靖安和陈崇章提了灯笼送他去对面的帐篷,路上趁机打听严素光的家世,这一打听不得了,严素光还真是当朝丞相的亲孙子!
根据韩延的说法,这个严素光非但是丞相严同的孙子,还是最被看好、最具才能的那一个,八岁凭丞相余荫入国子监读书,三年学成,文才名满京华,十三岁破格入翰林院侍读,十六岁直接入中书省担任八品知事,这才短短两年时间已经升任从七品中书舍人,京城官场早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众人嘴上叫他一声“严公子”,背地里直呼“小丞相”。
这次从京城出中州到延陵府来治理水灾,是他第一次到地方历练,成败至关重要。
文靖安再想打探其他消息,特别是这个严素光跟林宁宴之间的关系,小韩医官已经呼呼大睡,他和陈崇章不得已将人送回,尽力消化得来的信息,之后也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众人各自起床各司其职,韩延领着他手底下的医官继续到村子里看病施药,严素光继续给那些前来复命的官员发布新的命令,文靖安几人则在桥头附近帮忙搬东西,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在严素光的缜密安排下,各项任务进展神速,到了傍晚传来消息,病人已经全部集中到一处统一医治,和没染病的村民分开;魏班头也已带人把河道疏通,村子各处的淤泥污秽基本清理干净,在韩延和众医官的指导下用硫磺、石灰水和药水等进行了全面消毒。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这两天再没有病人死亡,且所有村民停用村里的井水,统一吃喝从延陵府那边送来的食物和水之后,新增的染病人数也减少了,这就证明所谓的疫病跟被洪水污染过后的村子环境有密切关系。
坏消息是在又过了两天之后。
没有病人死亡,新增病例也几乎没有再增加,问题是染病的人没有好转。
一个都没有!
这让直接负责医治的韩延再也轻松不起来,他原本预计最多两三天能见效果,如今四五日都过去了,染病的村民仍没有好转的迹象,知道他能力的严素光还好,不会因此对他产生质疑,可一些延陵府的官员和衙役看他如此年轻,私底下已经有议论出来了,甚至还把苗头指向了严素光。
这天趁着吃中午饭的时间,韩延专门从南花津里边跑出来,找到严素光,问道:“京城那边来消息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