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陈崇章也到了队伍后边,两人相视一眼,不动声色,心照不宣。
申时(15:00)一到,学政官拿着药匙第一次打开考场大门,将第一批交卷的考生放出去。
刚出了考场大门,陈崇章便按捺不住激动,但他没有声张,而是凑到文靖安耳边压着声音道:“宁宴也太神了吧?!我都想叫他恩公了!”
文靖安:“恩公是得叫上了,下回写信就用恩公开头。”
陈崇章哈哈大笑,因为是院试头场,王所思、宋教谕与其他廪保、行馆胥吏一起到考场门前等候他们放牌,看见文靖安和陈崇章最先出来,且两人面带笑意,王所思道:“看你们春风满面,头场自然是不成问题了。”
陈崇章赶紧收敛了笑意,文靖安不失礼数回道:“我与崇章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结果如何还得等学政大人与一众阅卷官评定。”
他当然不会告诉王所思林宁宴信中所说之事。
王所思听罢微微点头,说道:“你俩考了一天也累了,先回行馆休息,晚上我亲自设宴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文靖安和陈崇站一起拱手作谢,与宋教谕也攀谈了几句之后,两人先回行馆去了。
当晚去吃王所思亲自宴请的大餐,由于早上凌晨两点多就起来,实在太累,就不跟这些人折腾,吃饱喝足后和陈崇章以出恭为借口开溜,回了行馆后也不洗漱也不脱衣袜,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这一觉他得睡了十多个小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陈崇章还在小声打呼噜,他不去打扰,轻手轻脚起来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拿了脸盆、澡豆、牙粉之类的洗漱用具,开了门到澡堂去洗澡。
洗澡除尘,一番梳洗整个人神清气爽,到外面被暮春微风一吹,舒服渗到灵魂里,整个人便像是获得了新生。
陈崇章没他这么讲究,简单洗漱换了身衣裳,两人一同出了房间。
过了小院回廊,进了厅堂,平日里热闹哄哄人来如织的行馆竟没看见一个人。
好不容易看见那位扫地的大爷,忙上去问:“大爷,县尊大人与其他考生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大爷:“听说发案的消息,都跑府衙那边去凑热闹了!”
文靖安:“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爷:“刚敲过午正(12:00)的鼓。”
文靖安:“……”
不愧是提督学政亲自主考的院试,不过一天时间,三千多考生的考卷已经评改好了,感情那些阅卷官昨晚是通宵评卷,效率感人,这才午正,连考试成绩排名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