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前几年他已经在想办法改进了,此时他已经从原本的理科生变成了妥妥的文科生,一般的史书、诗集、文论他都已经读过,只是还不能算熟读,因此林宁宴离开之后,除了巩固四书五经,他还要在这些“杂书”上下功夫,弥补不足。
由此文靖安也替身体会到两个现实的问题,一个是能十年如一日甚至二三十年如一日坚持科举之路的人大多不简单,每天在这些海量的文言文当中抓耳挠腮,大多数人难以承受这份寂寞单调。
另一个就是科举制度对整个朝廷来说的确是具有选拔人才的功效,但对个人来说就是“害人”,整日浸淫在那堆四书五经当中研究如何写好八股文而丝毫不涉及实际处理问题的能力,更不要谈具体专精某项技能,用这种方法选拔官员,只是提供了寒门子弟晋升的通道,保证了朝廷在官员任用上的公正,但无法给朝廷提供大量的真正优质的人才。
当然了,这些深层次的问题还轮不到文靖安来考虑,他现在应该想的是自己怎么利用科举走好青云路,毕竟科举问题再大也是登堂入室的硬性要求,他考好就行,何必批评?
如此,他也不多想,沉下心来读书,把自己武装成具备真材实料的科举大佬。
事实证明,人一旦能够静下心来全力以赴某件事,时间过得便浑然不觉。
到了六月初七,院试正式开考,永宁县县学里也多了一重紧张凝重的气氛,因为不仅是林宁宴,县学里还有不少童生去参加院试,童生院试的通过率直接跟知县王所思的政绩挂钩,因此县学责任重大,县学上下都在等待消息。
院试流程复杂,一共有好几场考试,中间过程要七八天时间,最后还要等学政批改成绩,这次院试一直等到六月十六才放了最后的榜单,北昌府城那边终于传来了捷报!
那是一张大红纸,最顶上就写着“捷报”两个字,下面才是本次院试得中学子的名单。
古人以左为尊,因此顶上左边第一个名字便是本次院试的榜首,那榜首处赫然写着“林宁宴”三个字!
宋教谕大为感慨:“宁宴此番果然为我永宁县争光了!这十五年来,我们永宁县学一直被其他县压着一头,院试榜首更是一个都无,宁宴算是给我们把面子挣回来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文靖安和陈崇章站在人群最后面,当他们听到宋教谕所言,也不用确认榜首是不是林宁宴的名字了,两人相视一笑,皆为林宁宴开心,一切皆在不言中。
当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赶紧写了一个便条,随后到永宁渡口去等,等到回莲花镇的行人,付给他三五个铜板,请他把林宁宴院试得中榜首的消息带给李碧存和青莲书院的师生。
文靖安和陈崇章知晓捷报第五天后,林宁宴的信便寄过来了。
信中所言是说想必文靖安和陈崇章已经知道他中了院试榜首,不过这远不是他的目标,为了赶八月初九的乡试,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从北昌府走另一条水路下平州去了,要是途中不出意外,六月底应该就能赶到平州,最迟也不会超过七月中旬,等到了平州再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