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靖安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之前背诵三百千不过是依靠着前世的一些小聪明,到了四书这一步,他就不能有丝毫的蹊跷心理了,前世他是实打实的理科生,文言文基本只能靠自己“翻译”,整体语文水平也就勉强过得去,高考150分他是110分左右的水准,现在完全转到纯得不能再纯的文科上来,必须硬啃。
再者,他的目标也不仅仅局限于这小小的杏陌村私塾,往后要去莲花镇,去永宁县城,甚至去北昌府城、去大盛京城……他的对手是散布在大盛朝各个角落的科举天才,千万不要以为古代的读书人都被禁锢了思想,都是书呆子,那些真正的大贤之才反而把科举考试当作登堂入室的垫脚石,能从科举修罗场杀出重围的,放到现代来也都是碾压绝大多数人的学神学霸,君须记——
满朝朱紫贵,皆是读书人!
高居庙堂者,哪个不要十载寒窗,殚精竭虑?
有了这样的认识,文靖安便不会抗拒这些圣人章句,整个下午都在“之乎者也”中度过,到了酉时(17:00)放堂,李童生又专门留了他。
“这个你带回去。”
李童生把一本破旧的《论语》递给文靖安,说道:“我看你尚未购买四书,这是我白日讲习所用,夜晚你带回去抄录,若家中实在困难,往后四书课本便在我这借抄。”
文靖安一时间当真有些怔愣,这个李童生虽然贪财,自家田契还在他手中,但他对文靖安的好却是实实在在毫无保留的,从一开始赠送文靖安毛笔和砚台,到后来给文靖安开小灶,一笔一划教文靖安写馆阁体,此时看文靖安没有四书,又借他的教材来抄录。
李童生这份爱才、惜才之心,值得在文靖安的科举之路上记一笔功劳。
文靖安接过这本纸张泛黄的《论语》,朝李童生拜了一拜,说道:“夫子大恩,靖安终生难忘。”
李童生此时的心理状态已经发生了转变,他并非像一开始那样想着从文靖安这个神童身上捞什么好处,他现在是着实为文靖安这份天资折服,更喜欢文靖安彬彬有礼勤勉笃学的小君子之风,把文靖安当成另一个壮志未酬的自己!
“我还是那句话,越是天资聪颖越要下苦功,切莫贪功冒进,犯那仲永之伤。”
文靖安回道:“学生谨记。”
李童生微微颔首:“回去吧。”
文靖安将这本破旧的《论语》放入他的小背箱里,向李童生行拜别之礼。
从私塾回桃河村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文靖安今天走得格外快一些,半个小时就到了,不过这次他还没进家门,远远便看到自家门口竟然拴着一匹棕色大马!
马在古代可是稀罕物,一般平民百姓坐一次牛车都是奢侈,整个莲花镇也没有多少人家用得起马,所以这匹马怎会出现在自家门口?
难道是文三贵换盐出了问题?
把官府的人引来了?
官兵骑马拿人?
文靖安皱起了眉头,加快步伐赶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明天不更后天再更,随榜单字数,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