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偷吃

文靖安是从今天早上安安在大伯母房里偷到那半块饼得到的灵感,那半块饼可不是现在这种粗面烙饼,而是带有甜味的细面饼,显然是大伯母开的小灶,文靖安以此推测大伯母平日没少藏私,所以刚才教安安说了那句话,果然一招灵验,将大伯母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当然,全场只有安安知道这是文靖安的“功劳”。

文靖安跟安安小声道:“小哥哥猜的。”

安安瞪大了眼睛,觉得小哥哥真厉害。

文靖安没在饭桌上把鸡蛋吃了,两个都收起来,下了饭桌再跟安安对半分。

一家人吃完晚饭,天穹转暗,暮色四合,农家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关键是舍不得点灯浪费灯油,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早早就睡下了。

不过在真正睡觉之前,总还是要说些“闲话”的。

最激烈的要数大房这一间。

大伯母张口就跟文大贵道:“分家这件事不能再拖,那个最小的安安都有了五岁,三房这些年除了那个病秧子就没见过其他动静,二房也不会再生,我们家三代就这点人,还不分家等什么时候?等着被那药罐子耗死?”

分家这件事文大贵早听得烦了,回道:“那你跟爹去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大伯母打了一下文大贵的肩膀,正色道:“你是长子,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

文大贵:“你现在说自己是妇道人家了?你就是怕爹骂你,这个家也只有爹能管管你了。”

大伯母半抱怨半发作道:“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我分家是为了谁?老大眼瞅着都二十了还没娶上媳妇,两个女儿都到了出嫁的年纪,再不分家,钱都花在那病秧子身上,那就是个无底洞!”

文大贵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最怕大伯母跟他闹,听大伯母这么一说,一下没了脾气。

大伯母抓准时机继续道:“你不去说,我过几天带喜安回娘家,反正这家我管不下去了!”

这招百试不爽,文大贵果然服软,还哄了几句,最后说过几天就向文太爷提分家的事才算完。

文太爷在房里抽着旱烟,文太婆知道他想的什么事,干脆把话说开,直言道:“老大媳妇近来越闹越凶,其他两个媳妇看样子也都不会再生养了,这家是时候分了。”

文太爷道:“她闹她的,我不松口这个家谁也别想分!”

文太婆道:“你是无所谓,可她老拿三房发脾气,可苦了三娘、三贵和靖安。”

文太爷不说话了,文太婆劝道:“老头子,你我都一把年纪了,就让他们各过各的吧。”

文太爷抽了一口焊烟,陷入长久的沉默,他嘴上说不分家,心里却也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

二房这边的文二贵和二伯母李氏倒没什么牢骚话,他们表面一直都是中间派,私底下还是偏向三房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小女儿安安跟文靖安那么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