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衣清楚冯筠是个财子,爱财如命的财。他不明所以:“你给我钱做什么?”
冯筠想赵素衣这一阵子过得憋屈,总想让他开心些,笑道:“这不是一般的钱,这是人家的喜钱,上头沾着喜气的。我要过来,就是想送给你,沾一沾好运气。那主人家可说了,祝郎君吉吉利利,百事如意。”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副油腔滑调,还敢说自己老实?老实人阿巴阿巴,可不会说这个。”赵素衣瞥他一眼,他语气嫌弃,脸色却略略红了,赶紧将小红包揣进怀里。
冯筠故意道:“对,我就是个假老实人。你既然不喜欢,就把喜钱还给我吧。”说时,他伸出手,做势要抢。
那小红包位置尴尬,赵素衣有些恼,往后退了两步,一把将这姓冯的憨人推开。他瞧着瘦瘦弱弱,力气却不小,差点将冯筠推个跟斗。
冯筠挨这一下,如同把猫逗急了还要往上硬凑的人,顿时有种强扭瓜很甜的快乐,问道:“阿宝,你生气了?”
“我没有。”
赵素衣拿着石榴枝,径直往前走。
冯筠在后面跟着,他瞧了赵素衣一会,突然说:“像,你是真的像。”
赵素衣没听明白这谜语,一撇嘴:“像什么?”
冯筠只是笑,没说话。
他越看赵素衣现在这个模样,越像自己曾经养过的狸花猫。稍微一逗就摆出张臭脸,呜呜地要咬人。
然而它并不会真的咬人,只是色厉内荏地装腔。只需一把抱过来呼撸两把,便能顺毛乖巧。
赵素衣被冯筠看得浑身不自在,加快了脚步,向他说:“你就像路口那个流浪的傻子一样,他也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别人看。”
冯筠越挫越勇,脑子是前所未有的灵光,反问道:“你一会说我不老实,一会又说我是个傻子。你这话前后矛盾,你得说说,我到底是蠢笨还是奸滑?”
赵素衣回身看向冯筠,他捧着那枝石榴,没好气道:“你这个人,为什么老在这种无聊问题上彰显聪明?”
冯筠望着赵素衣,他看到有微风将他的衣袂吹起,轻得如同水上涟漪,心仿佛也跟着动了。此时,意味着即将宵禁的钟鼓声响起,一声声密密如细雨,仿佛在催人告别。
冯筠抬抬头,答非所问地回了句:“哎呀阿宝,你要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