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风将自己完全交给欢愉。
如果非要凡事赋予一定意义,只会搞得比实际情况复杂,比如现在,高潮就是高潮,与爱、责任、承诺等沉甸甸的枷锁无关。
让他有饭吃有梦做有戏拍,还能泡到这么性感的男人,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稳赚不赔。哪怕有天严大影帝腻了,他也赚够了本钱。
折腾到中午,方沐风先一步醒来。
他浑身轻盈,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隔着窗帘朦朦胧胧地感受窗外世界,雨后春光透过薄布抚摸他的脸。
按照严景山的说话,他不听话了、不干净了,但也终于彻底自由了。
以往严景山总爱将他隔绝于世界,操控他,塑造他。
他可以不做方沐风,但必须是严焕朝的合格替代品。
如今,他的心、他的身体终于再度收归己有,既不为前世的严景山所禁锢,也不为混蛋的冯强所玷污,今后更不会再为谁所左右。
严焕朝醒了,自身后接近方沐风,以食指指腹抚摸他肩胛骨上的一道旧疤,问他,怎么弄的?
这道疤怎么弄以及谁弄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方沐风现在选择如何解释这道疤对他的影响。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上手扯住窗帘,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拉开窗帘,被人看到了会怎样?”
方沐风也说不清自己脑中为何会闪过这种念头,也并不在意严焕朝作何回答。问的不过是早知晓答案的事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们的关系倘若见光,他将永坠黑暗。
他的前世都跟这些恶意丛生的闲言碎语息息相关,小时候被说克父,稍年长被说勾引继父,北漂跑龙套被不断否定、被说装清高,等从严景山那里逃脱后,得罪了金主便黑料风起,他又被网络上看不见的大众变着法子咒骂。
那些声音时常一并响起,从记忆深处狠狠扼住他,不放他喘气。每当这种时刻,他最强烈的想法是毁掉自己,跟那些怪声同归于尽,这曾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报复方式——这一副好皮囊之下,藏着偶尔渴望越轨和自毁的隐秘愿望。
“我偶尔会觉得这个身体很恶心,不是因为被碰了,而是因为没能反抗,”他眼睛望向前方,语气平平淡淡,“这种想法折磨着我,所以我不怕在戏里裸露或受伤,也不怕必要时拼上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