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焕朝捏起他的下巴,沉声道:“在想什么?”
方沐风被迫抬头看对方,神情有些委屈,在漫长的对视之后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很需要你的接济?”
严焕朝听到他这个问题,什么都没说,只皱眉看向他,深邃的眼里藏着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方沐风直觉这个问题或许令他感到不悦,可已经没心思去琢磨原因,问完了也不期待答案。他上身弓起,光洁细腻的后背一展无遗,然后将自己的脸埋在在浴缸边上。那么高的个子蜷缩起来,像只湿透了的小猫在角落里无助地惊怕着。
有人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和后颈。
他本来应该亮出他的利爪,给那人一个教训。可他只疲乏地阖上了眼睛,默许了。
这个动作几乎没人对他这么做过,上一次对他这么做的人是严景山。就在他将睡未睡的时候,严景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晚安。
明知不过寻常亲昵,方沐风心口里的东西还是随之颤了颤。
他自以为刀枪不入,谁知道脆弱的时候会兵败如山倒,人有的时候往往会败在最赖以为荣的一点上。
就是无数个像这样看似情难自禁的瞬间,让他无法一下子割舍那错付痴情的六年。
第12章 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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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关明航同一屋檐下并非易事,此人每天起得比鸟早练习发音,晚上睡觉又磨牙扰人清梦,脸皮比城墙还厚地蹭傅柏的生活用品,反正怎么看都不讨人喜欢,可傅柏却习惯他在身边闹闹哄哄的感觉。
他北漂了许久,这是第一次感觉没那么孤独。
两人蜗居在终日分不了多少阳光的城中村握手楼里,这天难得爬上顶楼,盘腿坐着晒太阳,喘口气。
关明航兴奋地指着远方,眼里犹如跳动着闪亮的星子:“傅柏快看,那边的户外广告牌。”